“……当然,咱们是血亲,大房怎能看着你和三婶被人欺负了去?但是你年岁小,大概不是很清楚。这些年三婶,你祖母身体欠佳,药费和名贵药材在大房不知拿了多少。我们现在出面替你们说话,只怕族里有人觉得大房占着族长之名,却行事不公……”
边说着,苏瑞章边紧盯着苏汐月的脸色瞧,估量着对方是否听懂,心中又受了多少动摇。
但让人遗憾的是,苏汐月却一直是一副懵懂的表情,似根本不解他话中含义!
苏瑞章在心底大骂三房的人愚笨,听不懂人话,面上却不得不端着扭曲的“和善”笑意。
等了一瞬后,他干脆把话挑明了道:“所以,也就是说,若你们三房和我们大房间的这些私下里的来往,都有个冠冕堂皇的说法,大伯父替你们说话时,也更能服众是吧?”
苏汐月闻言,面上不显,心中却冷笑不断。
呵,这可真是个好算盘啊。
估计这应该就是昨晚王氏想出来,并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了吧……
这是想撇开昨晚的交易不谈,也能让三房乖乖交出香炉的“变通”之法了。
不过,倒是后大房这对夫妇上一世用的伎俩,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他们心中小算盘打得好,却怎能将别人都当傻子?
苏汐月并不在这件事上多纠缠,只佯装恍然后,又顺势追问道:“原来我们家,欠了伯祖父那么大一个人情!但我祖母的性子,向来是不愿欠人太多的。伯祖父手中该有借据吧?”
听到这话,苏瑞章暗暗咬牙,脸上笑容已僵的隐隐抽搐。
好个臭丫头,之前那么呆,这会儿怎么就这么敏锐了?!
要是他能搞到父亲手里的借据,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儿?
而在苏瑞章头疼要怎么说服眼前人,由她出面签下借据之时,苏汐月竟忽然一改之前的呆愣,十分善解人意的问道:“难道是伯祖父身子不适,大伯父不想他老人家劳神,所以还不曾提起过?”
苏瑞章听到这话,简直想拍手叫好。
他忍了又忍,才压住已上翘了一半儿的嘴角,沉痛的叹息道:“可不就是,哎,你这孩子也是蕙质兰心,竟被你给猜着了。所以,既然都是一样的……”
但不等他将话说完,苏汐月又愣愣的打断道:“原来是这样,那我明日去看望伯祖父之际,在大伯父家再签借据可好?这借据一时半会儿也写不好,祖母一会儿醒了来此,这事儿只怕又要出波折。”
苏瑞章略一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因此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也是,也是。这事儿虽是大伯父想帮你们,可三婶为人太过正派,若需借据只怕不肯立假的。我又不忍心让这些事扰了你伯祖父养身体。哎,真是两难啊。”
苏汐月却懒得看苏瑞章演戏,她已得到自己想听的消息,明日又能见到关键之人,自然不想再和这小人浪费时间,倒自己的胃口,她可还没吃早饭呢!
因此,她只淡笑着略一点头后,便立刻起身做出送客的架势,并状似无意的道:“哦,多了,大伯父刚急着进来,只怕没注意到周围的那些乞丐闲汉……大伯父别怪侄女多嘴,这些爱看热闹讲八卦,且口中坏事多于好事。而大伯父接掌族长之位,若传出什么……四叔也似乎有意……”
苏汐月的话点到即止,苏瑞章开始还不以为意,但在听到最后时,他忽的暗暗出了一身冷汗。
对了,他光听了王氏的话,想着怎么将翡翠香炉弄到手,竟忘了还有个贼心不死的四弟!
今日的事,他可要好好堵住这帮闲人的嘴,不能漏出一丝风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