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阴阳本来还志在必得,但看到半炷香已经悄声无息的烧掉,而蒋中义脸上的凝重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是愈发浓重了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没底起来。但他知道做对子是一个极其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情,稍微分神都有可能全盘大乱,所以他也不敢出声询问。张文生对着赵阴阳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神色,赵阴阳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
又过了一会儿,一炷香只剩下个香尾了,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蒋中义一直没有动过的身躯终于动了一下。赵阴阳一喜,连忙问他怎么样,想出答案了吗?蒋中义却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张公子给出的上联太过刁钻,实在是厉害,我蒋某人佩服。”蒋中义对着张文生抱拳说。张文生听后松了一口气儿,虽说这是千古奇对,但他还真怕蒋中义瞎猫闯个死耗子,将这副对子给做出来。余不才面色也是一喜,哈哈大笑,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来这次有人要赔的血本无归咯!”
赵阴阳的面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已经扯出了蒋中义这番大佛后,依旧是输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要将狐血玉给赔出去了?要知道这狐血玉可是他为家族做了一件大事,父亲才破例赏赐给他的,并且告诫他一定不能落到外人手中!这可倒好,连半年的光景都没有,玉还没暖热乎呢,狐血玉居然已经被作为赌注输出去了,而且还是输到了老对头张家的手中!
此时的赵阴阳心中甭提有多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嘴贱、将张文生也给拉进去这趟浑水?这下好了,别人扮猪吃老虎一下将他身上的油水给褪个精光!回到家后自己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责罚。
虽然此时的赵阴阳很愤怒,但是也不至于去昏了头的责备蒋中义。一来这场赌注本就是他一时冲动才出现的,蒋中义只是为了还他们赵家的人情帮助他而已。二来蒋中义虽说目前只是礼部尚书的身份,但由于年纪尚轻,可谓是前途无量。就算是家主对他也是和颜悦色,他一介小辈,自然不会也没有那个胆子没大没小的出言不逊。
看着赵阴阳失魂落魄的模样,蒋中义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主动开口:“张公子,不知在赌注中涉及到的阴阳公子的狐血玉,能否用十四万两银票来代替?”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惊讶的看着他。张文生也有些意外,难道这蒋中义居然要自己掏十四万两银票来保住赵阴阳的狐血玉?这可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自掏腰包来弥补别人的损失。
若是自己同意蒋中义的请求的话,虽说只是获得了一堆银票,但是却让蒋中义在众目睽睽之下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以蒋中义正直磊落的脾性来说,这个人情可是相当有分量的。但若是让到手的狐血玉飞走了,他也有些不甘心,一时间居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赵阴阳感激的看了蒋中义一眼,若是张文生同意用这些银票来换取狐血玉的话,对他来说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银票没了可以再凑,但若是狐血玉落入了张文生的手中,那可真是再无归还的可能了。
至于赖账…说实话,这个念头赵阴阳想都没有想过。先不说有皇室公主在旁边看着,单是余不才和何茉两人,便将这条路给完全断绝了。更何况对方可是张家的人,赵阴阳丝毫不怀疑若是他敢赖账,以张文生无法无天的性格会直接让侍卫将自己给抓进张府…
思考良久,张文生还是叹了一口气,在蒋中义失望的眼神下缓缓摇头,拒绝了他的请求。
“本公子和赵公子虽然没有白纸黑字的明文规定,但是口头阐述的时候大家都在场,相信随便找个人都可以作为公证人。既然已经立下了规矩,那么就要按照规矩办事,本公子也很想用银票来替换那狐血玉,毕竟十几万两银票可够本公子去万花阁潇洒好一阵子。但奈何规矩就是规矩,若是人人都不遵守规矩,还要规矩有何用呢?”张文生说的斩钉截铁,正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