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萱萱心内气结,哥哥说的好听,要把自己送那吃人的地方,不就是为了国公候爵吗!他说的冠冕堂皇,说什么让自己去当万人敬仰的皇妃,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心里那点龌龊事。
她一袖扫落了桌子上放置着一套描金荷叶青茶杯,泪雨梨花的看着高子泽,“三哥,你若真是疼爱萱儿,就不会想着把萱儿送到那吃人的地方去。去年,武英侯府的兰姐姐,被送去了那宫中,结果一年不到,就难产而死,孩子也没生下来。”
“萱儿,你记住,咱们不是二哥,有个当大长公主的娘,一出生便是嫡子。我们虽有有国公侯的爹,但是奈何母亲只是个青楼出生的乡野妇人。别看我们现在在府里看上去好像跟二哥差不多,没有人看不起我们,那只是因为现在父亲还宠着母亲。可是你想想那些个一进门便被父亲忘在脑后的姨娘,看看他们生的孩子是什么处境,再想想万一有一日,母亲色衰爱驰,失了父亲的宠爱,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所以,我们必须要趁现在为自己谋划好一切。”
他经常在外行走,和深锁闺中的高萱萱不同。他虽说是国公府的三公子,但毕竟是庶出。母亲又是那样的身份,京中但凡是名门望族,都不屑和他来往。若不是他因为掌管着府内的一些店铺,手中较为宽松,又愿意为那些个公子花洒银两,现在,恐怕他一个来往较好的贵族子弟都没有。也正是以为深知这些,才让他在泪眼朦胧的亲妹妹面前,没有一点动容。
高子泽沉沉的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高萱萱,不禁有些心疼。高萱萱的性子,虽被母亲瞒的死死的,但是他还是略知一二。他知道,萱儿还是很少会这么哭。
“三哥,萱儿真的喜欢舒言,求求三哥,成全萱儿,不要送萱儿到那吃人的地方去”高萱萱直接跪在高子泽的脚边。
高子泽无奈的看着窗外,一株光秃的枝丫,因为雪压在上头,而沉沉的垂了下去。枝丫脆弱,,眼见的就要被雪压断了腰。
其实,他又何尝不心痛呢。有时候,他会去羡慕那些姨娘不受宠爱的兄弟姐妹,至少对他们而言,过得简单、舒服便可。但是他不一样,他享受过尊荣,看过繁花,他知道权力财富的诱人之处。由穷入奢易,由奢入穷难。如今,让他放弃眼前的繁花,已是不可能了。既然不可能,那就去搏,去争,他宁愿死在这锦衣铺就的路上,也不愿意被人遗忘,然后凄凉到老。
想到这儿,高子泽眼里闪过一丝狠心。他一把把地上的高萱萱扶起来,语带冷漠的说,“今年年一过,我和姨娘就会着手准备你的入宫事宜。其余的,不必再说”
说完,高子泽就甩袖而去,仍由高萱萱在身后哭的撕心裂肺。
高子泽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发现大夫正在为丝语疗伤。
“方大夫,她怎么样?”高子泽指着尚在昏迷之中的丝语。
方大夫叹了一口气,“哎。。这姑娘的伤有点严重,背上的肉被打烂了一片,恐怕日后不能恢复原状了。老夫写一张药方,烦请公子记着,一日三次,一次都不能落下。半个月后,老夫再来一次”
高子泽示意树青上前接过药房,拱手道,“多谢方老先生。还请方老先生多费点心。”
“公子自可放心。这姑娘,瞧着也是个可怜人儿。刚才老夫处理姑娘背上的伤口时,她愣是一声都没吭。这种骨气,老夫也只在久战沙场的将军身上见过。”方大夫赞叹道。行医多年,这般有骨气的女子确实不多见。只可惜是一个丫头,被折磨至此,所有的伤痛,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高子泽问道。
“估计是刚才痛晕过去了,现在还在昏迷。不过公子可放心,性命已无大碍”
“多谢大夫。树青,带方大夫去账房拿出诊费,然后送他出去”
大夫和树青出去后,高子泽也正准备出去,突然听到一声呓语。高子泽顿住了脚,转身往床走去。
“娘。。。阿叶。。。。舒言哥哥。。。娘。。。。阿叶。。。舒言哥哥”
呓语声很小,高子泽偏头贴近才能勉强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