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有时候我真羡慕嫂嫂,她好像什么都可以不顾及,什么都可以不害怕一样。”她神色黯然道。
“唉。”红珠摇头晃脑感叹,情之一字,旁人爱莫能助。
“黎叔。”书房内,沈文韬也想起萧沉要离京的事,停笔唤了一声,“过两日萧沉便要离开沈府了,我让你去买的上京特产可买了?”
这话问出去许久也没人回答,这院子里的下人不少,但他晚间都只让黎叔一人近身伺候的,从前黎叔从不离他左右的,今日这是去了何处?
摸了摸手边的茶水似乎也凉了,这许久了,黎叔竟也没来给他续茶。
“黎叔。”他又喊了一声。
“少爷。”一双纤纤玉手托着茶杯放在沈文韬旁边,脸上挂起讨好的笑。
“怎么是你?”沈文韬有些不快地看了她一眼,“黎叔呢?”
芳姨娘晚上特地换了轻薄的衣衫,露出里头若有若无的肌肤,把长发披下,脸上施了粉,比白日的小家雀模样,又添了几分美艳,“黎叔今日身子有些不好,奴婢伺候少爷也是一样的。”
“哦。”沈文韬并未往心里去,端了茶水喝了一口,只觉得茶水不如往常泡得有味,但也没说什么,只问“黎叔生了什么病了?严重么?找大夫看了么?”
芳姨娘今天穿得如此艳丽,可他对黎叔的关注明显比她多,她愣了愣,“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下午淋了雨,得了风寒,吃了药,晚上发发汗就好。”
“哦。”他搁了茶,“那你过去一点,在这挡了我的亮了。”
“。。。”都说三少爷色,她都穿成这样了,难不成是她魅力不够?
“还愣着干什么?站过去啊。”
“啊?哦。”接下来,芳姨娘就在沈文韬身边站了一个晚上,这是一个难伺候,又极挑剔的人,茶水必要七分烫的,墨是不能干的,人是不能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
可怜芳姨娘穿得如此清凉,却在旁边当了个木头桩子一样的背景。
“阿嚏。”恰逢晚上下了雨,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沈文韬抬头看了一眼芳姨娘,“冷吗?”他问。
芳姨娘在旁边站了这么久,他终于关心了她一句,都快把她激动哭了,“有一点,少爷。”
“冷你为什么还要穿那么少?很好看吗?”
“。。。”芳姨娘彻底石化了。
“我瞧着也不好看啊。”他末了又补上一句,直如一把刀子般,狠狠往她心窝处插上一刀。
然后又一如既往地磨墨、添茶、掌灯,再没有一句言语,连让她回去添件衣服的话都没有。
又等了半晌,芳姨娘也不知道多久,大概一个世纪那么久吧,沈文韬总算搁了笔,站起身往内室走去。
“少爷困了吗?”芳姨娘跟在沈文韬身后。
“我得歇下了,你也回去吧。”他把人使唤完了就想把人往外头推。
“奴婢伺候少爷更衣吧。”芳姨娘这时候怎么能放弃?前面的罪都受过来了,这是验收成果的时候。说罢,双手便往沈文韬身后穿过,要去解他的腰带。
手被人握住,久久未放,沈文韬转过头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芳姨娘抬头,望着那如画的眉眼,她就知道,哪有男人能抵抗得住送上门的女人?“少爷。”她柔情似水地喊了一声。
“更衣先不必了,你先出去给我打盆水来吧,我要沐浴。”沈文韬说道。
“。。。”芳姨娘后槽牙紧咬,“是,少爷。”
这书房自从孟晚秋和沈文韬分了居以来,倒也什么都备得齐全,卧房、浴室都隔了出来,只是可怜芳姨娘,一个女子把下人的粗活都干完了,从水房来来回回好几遍,才给沈文韬打了一盆洗澡水。
但她是一个执着的女子,这都洗澡了,接下来难不成还不发生点什么吗?她扯了扯衣服,漏出香肩,这才往卧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