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武士的距离已经近到了可以看清楚对方额头上的汗的程度,甚至能看到对面与自己差不多年轻的脸庞下因为紧张吞咽口水而动的喉结,密林里出来一个身穿白袍,脸庞方正,五官立体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洁白如雪的拂尘,那拂尘之丝竟不如平常拂尘般柔软顺滑,也不知是何物而成。他沙哑的声音说道:“送俞将军上路。”他这声音嘶哑深沉,周围的铁甲武士齐整整地往前重刺,挡在前面用着粗制滥造的亲兵即便精锐也无法抵挡这些铁甲武士的长戟,两边心里都清楚对方的底细,就连这些武师,也清楚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不会有这群身穿精钢铁甲又训练有素的“山贼”的,于是,他们在那白袍人出来的时候已经闭上了双眼,等着死神降临。
长戟穿过硬布盾牌,刺入血肉躯体,带出一片残肢鲜血,死去的亲兵一声不吭,端的是铁军气魄,可惜一世英雄没有死在对敌战场上,前面一堵人墙倒下,后面的吞下口水,又上前抵住,两边都无可奈何,杀人的人无心,死的人也不甘,红色染上了这青青草地。
俞龙飞身旁的亲兵均是死人堆里一刀一剑砍杀出来的,即便前面倒下了一堵人墙,后面的仍旧拿起那已经被长戟大刀砍得坑坑洼洼、破破烂烂的硬布盾牌顶着下一波攻击,虽然倒下的人依旧一片接一片,虽然那长戟锋不可挡,虽然他们脚下的尸体和血流让他们甚至站不稳脚,但是没有一个亲兵退缩或者求饶,躲在这些亲兵后面的镖师们感触这些守卫边疆的将士军纪严明和铁血军魂,也一同上前抵挡敌人,结果依旧是成为又一堵倒下的人墙。
那白袍人看了,不满这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味,嫌弃地说道:“怎地杀这些个人都要这么久,还是老夫来吧。”
那些铁甲武士知道这白袍人武功极高,是白鲸门门主,天儆仅此于天尊的高手,内心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想看看这白袍人武功的高深,于是都往后退了半步。
只见那白袍人缓缓踱步到那铁桶阵前,众人看他拿着拂尘忽然往前一指,那拂尘条条细丝便成一根根铁针,一阵极为迅猛的疾风便往铁桶阵去,那阵前的将士和镖师只感觉扑面而来的是绞心的刺骨之痛,然后在这痛极的一瞬间感觉自身有千万只血孔在往外流血,而也仅仅这一瞬间,他们已经痛得倒下,却不发一声声响,只有喉咙里隐隐约约的咕咕声,然后从他们那千疮百孔的衣服里面渗透出一滩滩血。
后面三堵人墙之后的镖师还有喘息的余地,摸着身上的淅淅流血的血孔,在地上摸爬滚打,那脸已经不见人样了,分不清五官。
俞龙飞知道此劫凶多吉少,看见部下浴血奋战但无力回天,也感到无力,心里疼惜将士性命,看着那白袍人,怒道:“我俞龙飞镇守边疆,御敌抚民,便无功劳也有苦劳,你们这些强盗为何劫我道,杀我将士性命,莫非你们外通鞑靼,背弃我大松帝国?”那白袍人冷冷道:“我只是一介草夫,只管拦道打劫,你没钱自然要杀了。”俞龙飞怒极反笑:“恐怕即便我有钱今日也是死在这吧,要杀我何必管我有没有钱。”白袍人道:“将军,你我他都明白的事,又何必多言?快快领死便是。“
说吧,白袍人身形一晃,身子竟然像一支箭被弓弹射出去,那拂尘其中的十几条细丝竟然飞射而出化成了如铁丝般的白色细长银针,在他内力驱使下弯成套索状,要将那俞龙飞绞死,此时,铁甲武士后面突然飞出几颗石子,奔向那白袍人,与此同时,树上又下来一黑影,只见剑光也奔着那白袍人去,那白袍人惊讶于那石子来得迅速,又兼树上强敌在旁,收了铁线,狼狈地躲过那石子,袖中又出软鞭,挡下那黑影的剑,白袍人在地上滚了一下,转眼看那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