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则却是皱眉,如今朝中局势混乱,皇子们都大了,却还没分封,难免人心浮动。
皇子们忙于结交大臣,底下手段更是颇多,南越新的细作头领还未抓到,是什么人袭击的千绝药庄亦未查清,只怕,如今不是接溶桑桑回京的好时机。
关昕月满心欢喜,却见溶则沉着脸,皱着眉。她上前两步,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儿吗?”
溶则摇头,道:“没有,不过快了!”
“什么意思?”
“有人按耐不住了,只怕启临,要乱了…”
关昕月闻言,也是皱眉,“是四皇子和太子?”
溶则摇头:“只怕,不止…”
关昕月看丈夫凝重的神情,心里也是一沉,道:“有时真想和爹爹一样,挥袖离开这是非之地。”
溶则揽过关昕月的肩,道:“莫怕,也许也没有那么糟糕,再说了,风雨欲来,总得有人顶着,否则,真乱了,遭殃的却还是黎民百姓…”
关昕月靠在溶则胸前,微微叹了口气:“是呀,总是要有人顶着,在西宁,哪次风雨不是溶家在顶?”
溶则环紧关昕月,柔声道:“月儿,就让桑儿在千绝药庄再呆些日子吧,在那里,桑儿反而安全。”
关昕月沉默不语,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心兰推门进来,听到开门声,里间溶则忙放开关昕月,关昕月脸一红,转身佯装收拾东西,却忘了他们不去太阴了。
心兰进来,见关昕月在忙活,开口问:“夫人,要不要把库房里的药材先收拾出来?”
关昕月闻言,一愣,停下手中动作,道:“不必了,我们,暂且不去了。”
心兰疑惑:“不去了?”
关昕月点头:“不去了,若要去,再收拾吧!”
心兰不解,明明刚才夫人还火急火燎收拾东西呢,现下怎的又不去了?
她走上前,帮关昕月把行囊里的东西拿出来,一样样重新放好。
千绝药庄内,小院里,溶桑桑心情格外好,今日心竹又准备了边炉,一众丫头个个喜气洋洋,昨日,针灸过后,溶桑桑把暗夜已解的消息告诉了几个丫头。
青松得了信儿,更是立马派人往启临传信,这信使快马加鞭,连夜赶路。
这会儿,爹爹娘亲应该已经收到信了吧?
明日爹爹娘亲从家里出来,后日怎么问也该到了,溶桑桑嘴角有扬起笑容,丫头们也是喜上眉梢。
木老神医却不太高兴,他唉声叹气,一时咒骂溶桑桑没良心,病一好就把他丢一旁,一时又是懊恼,不该告诉溶桑桑真相。
楚南见状,上来劝慰:“师父,病人病好了,自是要走的,你要是舍不得,就趁着这会儿人还没走,别呆在药房了,出去和她们说说话吧!”
“我舍不得?谁说的我舍不得?她们走了才好呢,走了我乐得清净!”
楚南摇头,道:“那师父今日为何老是哀声叹气?”
陆开山凑过来道:“师兄,你不懂,师父是舍不得溶小姐走了,他就没东西可研究了。”
一直不给陆开山好脸色的木老神医,这会儿,却是一脸欣慰的看着陆开山道:“嗯,不错,还是开山懂为师!”
楚南却是不信,却也再不多言。
没一会儿,心竹推开药房的门道:“木老神医,楚大哥,开山大哥,今日烧了边炉,快些过来吃饭吧!有上好的肥牛呢!”
楚南应了好,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外走,心竹厨艺好,次次做的吃食都恨不能叫人吧舌头咽下去。
他从最开始的矜持,到如今,听到心竹叫吃饭他次次第一个往外去。
陆开山也不落后,小跑着跟上,边走边还叹息:“这溶大小姐走了倒是没什么,我也不爱研习医术,可这心竹姑娘走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楚南听着这牢骚,竟也点头。
陆开山见状,乐了,道:“师兄,你终于也食烟火了,甚好甚好!”
说罢,他跑朝前,直奔饭堂而去。
药房里,木老神医气呼呼放下手里的草药,喃喃咒骂着:“老夫收的都是些什么弟子呀?一听吃的,师父都不顾了!”
他边说着,也疾步往外走,他到底是慢了一步,待他到饭堂,桌边已经围满了人。
他气呼呼正想发火,却见溶桑桑带着一众丫头起身,溶桑桑亲自上前道:“木老神医,请上座!”
木老神医微怔,而后脸上浮现笑意,却装着一副高人模样,缓步踱向主位。
一众丫头掩嘴偷笑,他看在眼里,却浑不在意,端着坐下。
“开动吧!”溶桑桑欢快的道,而后,筷子翻飞,木老神医愣了愣,气急败坏的用筷子敲着桌子,道:“老夫还没吃呢!有没有点礼数?”
却是没人理他,实在不是大家故意不理他,而是个个嘴里都塞满了东西。
木老神医见状,再顾不得端着,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边吃边叹:“心竹丫头的手艺,可惜了了,以后怕是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