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却见文澜拿着药碗下来了,他瞥了一眼空空的药碗立马急了!
“药呢?倒了?”
说完不等文澜回话就呛声道:“你们知道那是什么药吗?啊?”
说完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再厅中踱起步来,一边踱步一边抱怨:“小丫头呀!小丫头呀!真是没个轻重!…”
他还要继续说,文澜反应过来,赶忙道:“木老神医,药没倒,小姐喝了,你看!一滴不剩!”
这回轮到木老神医懵了。半晌,他却沉吟起来。难道,这小姑娘味觉也有问题?自己给她诊了两次脉了,没发现异常呀!
他抬头要跟文澜说话,看着面前这丫头,顿了顿问:“那个,小丫头,你叫什么来着?”
文澜苦笑回道:“奴婢向文澜”
“哦!向文澜…那个小澜呀!你家小姐味觉是不是也不灵呀?”
文澜听到那句小澜,有些无语。怎么和小姐一样?小姐这几日也是张嘴就叫自己小澜,白瞎了爹爹花了二两银子请李秀才起的好名字了!
她暗自叹了口气,道:“没有啊,我们小姐味觉好着呢!”
木老神医捋着胡须哦了一声,摆摆手,示意文澜忙去吧。
他自己则狐疑着嘀咕着:“看不出来呀!丁点儿大个人,挺能忍!”
他不知道,溶桑桑本也是吃不起苦的。
可别人家的孩子生病了,不吃药有人哄,她没有。
这么多年,习惯了。再苦的药,自己熬出来,放凉了就一口闷,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关键这药难喝还不在苦上,而是里面似乎悬浮着许多细沙子一般,难以下咽。
喝了药的溶桑桑,百无聊赖在房间打发时间。没过多久,木老神医就拎着他的药箱,上来给溶桑桑针灸了。
溶桑桑躺在床上,木老神医从药箱里拿出准备好的足有四五寸长的银针。溶桑桑看着这针,心尖都抖了抖!
木老神医先在溶桑桑眉心处扎了一针。
不是很疼,但极酸,酸得人全身难受,溶桑桑忍不住想动弹,甚至有想抬手一把把那针拔掉的冲动!
她努力克制自己,深深皱着眉,紧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木老神医见状暗自点头,先还不信,这小姑娘喝那极苦的药会一声不吭。
如今看她自己这一针下去,的也是一声不吭,却是信了。
他突然对这个一项不待见的,还有个郡主身份的小姑娘,生出些好感来。
他开口道:“要不,我给你点个穴?怕你受不住乱动!”
溶桑桑倒想让老头给她点个昏睡穴什么的,能让自己少些痛苦。
可听他后半句,不想竟是葵花点穴手一类,只让人不能动弹的玩意儿。
她努力平静的道:“不用!”
老头摇头笑笑道:“得,还有十七针,你可忍住咯!”
溶桑桑闭着眼,想骂娘!
一针就成这样了,还有十七针?一板砖拍死我吧!溶桑桑欲哭无泪。
她用手抓住被角,全身肌肉紧绷。
又一针下去,她身板微微颤了颤,咬紧牙关,被角被捏在手心皱成一团。
木老神医见状,全神贯注,下手越来越快。
一会儿功夫,溶桑桑的小脑袋就被扎成了刺猬一般。
溶桑桑的手被自己指甲掐破了,可她不觉得疼,比起酸到骨头里,让人抓狂的感觉,疼痛反而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被扔在一边的被角还皱巴巴的,沾着点点血渍。
木老神医一直在旁边坐着看着她,他本来是随时准备出手点穴的。
这种感觉他知道,就算是个铁血汉子,怕是也熬不住。
可这个小女孩脸憋得通红,小拳头里面已经流出血,可她一动不动!这个女孩子…不错!
越到后面,他嘴角的笑意越浓,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看这个女孩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曾几何时?他的爱子,也是如她这般的坚韧。
木老神医收回飞远的思绪,怪不得那老和尚要救她,此女可成大器!
又过了一刻钟,木老神医上前,慢慢把溶桑桑头上的银针收回。
收了针,他调侃道:“对自己够狠呀!倒是老夫小看你了”
溶桑桑浑身脱力,一言不发。
木老神医把她的手简单包扎后,道:“得!休息吧,今天还要扎一次呢!”
溶桑桑像是没听见,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木老神医提着药箱出去了。
几个丫头焦急的在门守着,不时贴耳去听,奈何,除了木老神医偶尔说一两句话,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见木老神医出来,心梅先开口问道:“木老神医,小姐没事吧?”
木老神医淡淡回道“没事!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几个丫头会意,心梅小心翼翼开门进去陪着,其他人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