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初是想寻找一些先进的治疗方法才找上她的,她也帮了许多忙。直到各种方法都不管用之后,她看我实在是不堪病痛折磨,才给我指了这一条路。
其实现在做类似服务的机构很多,但是岑钰最打动我的是,她老公的公司有一项惊人的技术,如果我的大脑没有被癌细胞侵袭的话,在冰冻身体前,可以把大脑先取出来,以技术手段保持活性。等有一天新技术足以治疗我的身体时,再把大脑放回去。
这样的好处是,在等待新技术发展时,我的大脑依然活跃,可以看到周围的世界,可以看到家人,可以看到我的孩子成长。当然,这个技术还不成熟,大脑也只能观察世界,不能接触。
“怎么可能?”在通过视频跟岑钰探讨这个问题时,我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导管,仍然止不住惊呼,“这不等于把脑袋砍下来吗?”
岑钰在屏幕上跟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平静下来:“现在的技术还做不到把你的大脑跟身体分开,然后再接回去,但是用仪器和药物维持大脑的活性已经做得到了,我多年来一直在研究这个题目,尽管现在还是试验阶段。”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人的身体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大脑,你大部分生命的体验和记忆都在大脑里,如果我们能让你的大脑离开身体后依然能欣赏生命的美好,美食,艺术,家人,甚至爱情,这样,在你等待着新技术把你的身体救活前,你依然能看到孩子的成长,依然能享受生命,这岂不就是永生吗?”
我冲着屏幕上的岑钰眨巴着眼,还是不敢相信,搞得她“噗嗤”笑了出来:“行啦,老同学,信不信由你。我们同学这么多年,这个技术又是我老公做的,我这么多年就是在研究这个,你还信不过我?”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我当然信得过你,只是这技术听着也太惊艳了。”
岑钰笑而不语,看着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说:“岑钰,谢谢你。其实呢,我死到临头,你跟我说的这件事应该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只是实在难以置信。对了,如果这么做的话,费用很贵吧?”
这是我最大的顾虑。虽说我的治疗费用大部分由医保承担,但是也给我们这个年轻的家庭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我不想给身后的妻子和孩子留下一大笔债务,这已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岑钰也叹口气,说:“的确,费用非常贵,但是依然有很多人打破头想进来,因为这是生命的延续,花多少钱都是值的。你的情况我了解,我为你争取了一个试验的名额,整体费用可以免除,但是将来要配合我们做很多试验。既然是试验,就有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
“我可以。”不等岑钰说完,我打断了她。对于我来说,将来做什么试验我不在乎,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索性有机会就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