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这真是个不俗的所在,你怎么发现的?还有,你说的中国元素那儿?我真没发现。”
“不是跟你说了吗?是我一师兄,外籍,高我们几届。”云洲边喝着德国白啤边看着雨萱:“至于中国元素,你动员你的五官使劲找吧!”云洲一脸捉弄的表情。
“哦,这样。我记性不好,忘记了。”雨萱笑笑说。
“这地方的确不错,有意思,而且不太闹,喝酒聊天刚好。”姜泓帆边喝着德国黑啤边说。他一直喜欢德国黑啤。“雨萱,你刚说这壁画是玛雅的壁画?”
“嗯,玛雅人擅长建筑和艺术,他们的用石料建造富丽堂皇的庙宇、陵墓和雄伟的纪念碑。在这些建筑物上,留下了图画,还有雕刻,颜色丰富的和美丽生动的壁画艺术世界闻名,很珍贵。”
“这和敦煌也有些类似之处。”姜泓帆随口说着。“壁画、宗教、文创、葡萄酒。”
“对,是有些类似之处。‘亚洲起源说’认为,美洲印第安人的祖先是亚洲人,在冰川时期,亚洲东北部与美洲西北部通过白令海峡的“陆桥”相连,亚洲人从阿拉斯加进入了美洲大陆。后来又从北美向南迁移,逐渐遍布美洲大陆。”
“嗯”姜泓帆附和着,“那从文化上有什么能考证的吗?”
“有的,比如古代中国人与印第安人在文化上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例如:在墨西哥古代奥尔梅克人文化中的甬道图案与殷人的极为相似;—些印第安陶器上的饕餮纹和云香纹,与商周时代中国钟鼎上的图纹相似。”
“我还看到有资料上写,在墨西哥瓦哈卡地区的印第安人中间,“我”、“你”、“他”的发音,与古代中国人称代词的发音相似;玛雅语称“人”为“镇”或“银”,与汉语发音接近;墨西哥一些印第安人称“花”也是“发”,发音与汉语完全相同”云洲也补充道。
“看来云洲这四年确实没荒废,这么生僻的知识都触摸到了。那你就头脑风暴一下,看看这两个文化的类比,能不能用在咱们未来的艺术经济上面。”姜泓帆边豪爽的和着黑啤,边笑着看向他的宝贝儿子。
云洲认真的回答着父亲的建议:“嗯,您说的确实是一个好的点,原来我没有想到。”透出同龄人罕见的持重和认真。
三个人喝着酒,漫无边际的轻声聊着艺术、文化、经济,雨萱有时在想,云洲这四年得有多努力,才能成长这样快?不似一个刚刚毕业大学生的张扬和不知深浅,取而代之的是初见倪端的成熟稳健和合作能力,眉宇间透着果断和热情,专业知识扎实,国内国际市场现状也了如指掌,对中国市场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很多点,雨萱都完全没有想过的,他却能有数据有分析的在雨萱眼前展开一幅未来的途经,他确实长大了,和四年前完全不同了,雨萱心里为他高兴。
“明天上午10点,约好了去刘伯伦艺术中心,咱们大概几点从酒店走合适?”姜泓帆看起来也很高兴,话的密度也很高。大概是觉得对儿子能有现在的智识感到兴奋和欣慰吧。
“很近,半小时就能到,咱们定个车9点半出发。即使堵一点儿也没关系。”雨萱建议。
心情愉快,不知不觉,大家都喝了不少,雨萱也不例外。四年来第一次回家,现在似乎才有了兴奋的感觉,心里窃窃的想,还好,我还没有那么麻木,起码喝酒以后会有些感觉。而且身体最近也没有因为喝酒出现过敏,今天也没有,雨萱有时候感觉真的不太了解自己的身体,有时候喝很多酒不醉也不过敏,但有时却不知为什么,只喝一点点就浑身通红。现在自己感觉很高兴,但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难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自己真是个怪人。
不要回到几年前那段日子,酗酒吧!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了,干尽了杯中酒,三个人高高兴兴的回了酒店,道了晚安,各自回房间休息了。云洲很有契约精神,严格按照约法三章,没有纠缠。雨萱心里又给他点了个赞,确实像是长大了。
淋浴后,靠在床边拿起手机,雨萱犹豫是否给妈妈打电话。
旁边房间姜云洲,给雨萱发过晚安问候之后,准备美美睡上一觉,期待着明天能有好的结果,因为他早就知道,雨萱,他深爱的并且发誓要娶回家的人,不属于敦煌,是上苍的眷顾,将雨萱带到他身边来,但不会在敦煌呆太久的,他必须想尽办法抓住她,将她拴在身边,不然她会跑掉。这是他四年来日夜筹谋的人生大计,这关系着他一生的幸福。
旁边姜泓帆的房间没有灯光,窗帘打开着,窗前的姜泓帆的身影高大健硕,手指间夹着棕色的雪茄,眉头微蹙,眺望夜空。侧身的剪影,轮廓分明,耐人寻味。呼吸之间,醇香的雪茄烟雾从坚毅温热的唇间缓缓而出,似蕴藏着细碎的话语,用心去体会,仿佛能感觉得到随着醇香翕张而出的缕缕温情,不知何时一阵惆怅和孤独慢慢爬上了眉头。
漫漫人生路,能有几人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