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又想起了燕都。既然决定要杨帆起航,不可避免的要去燕都办展览,做宣传。只要在燕都弄些什么动静出来,那就不可能瞒得过蓝家。蓝漠签没签离婚协议?应该是还没签,签好了应该给我一份的。也是第一次离婚,没什么经验。蓝家的人会是如何反应?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会?如果遇到,该怎样面对?四年了,他们会是什么态度?
林雨萱发觉,所有全是问句,没有一个是肯定句。没有一个问题是自己能控制的,心里完全没有底。做公司毕竟不一样,会牵涉到投资人和公司内其他的员工的利益,如果由于自己的原因给大家带困扰,是雨萱无论如何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该怎么做才能降低这种风险呢?思忖了很久,雨萱决定还是先把自己隐身起来,不抛头露面。所以,林雨萱做了如下决定,以防备对于将来的未知风险,先有个应对,虽然是笨了点儿。斟酌后提笔写道:
云洲:
见字如面。
你的信让我心中温暖感动。
我一定信守承诺,君子一言。我相信你的能力,我们一定会做得风生水起的。
但如果你了解我,也应该知道我会穷尽一生追求我热爱的自由而的生活。但我们未来做的事情,是需要打知名度的。这与我的性格和追求却大相径庭,我并不想成为名人,甚至不想抛头露面去应酬,这一点希望你和将来的投资方(如果我们幸运,项目做大后可能不止你父亲一个投资方)能尊重我。经过再三思考,罗列如下四条,希望作为我们的约定:
一、我的形象尽量不在媒体上曝光。如果一定需要曝光的话,尽量不用视频图像,最好用清晰度相对较低的照片。
二、涉及到姓名时,用笔名,不出现真实姓名。
三、只参加画廊举办的小型沙龙活动和讲座和交流,不参加其他大型的宣传活动。
四、如果需要回燕都,只拜访家人朋友,不参加应酬类的朋友聚会。
虽然是四条,但其实中心意思就是我的形象和真是姓名宣传时不要曝光,不参加应酬类活动。但一些艺术沙龙和讲座可以参加。
其他具体事项,咱们周末讨论。
雨萱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不再拖延,该干就干,吃过早饭,打印出协议,不用细看,签好后,扫描好签字页连同写好的信一起发给了姜云洲。上午腾出半天的时间带Samuel去各处转转。从当天下午就开始了白天工作临摹,晚上打包画作的日程。一连三天,直到周五吃过早饭,一切整理就绪,雨萱把Samuel叫到自己房间来帮忙搬画。
“怎么?这些都要带回去吗?” Samuel看到这一地的打包好的画卷,有些疑惑的问雨萱:“你这是不想回来了?”
“是。”
“为什么,这里的工作不想做了?要去哪里?” Samuel追问着。
雨萱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画卷,抬眼看到了Samuel深色的眼睛:“Samuel,你知道吗?四年前我来到敦煌是逃避也是寻找某个答案,这四年我就如同闭关修行,与世隔绝。读各种书籍、经典,临摹、创作几近疯狂,最多一个月画二十多幅画,每周至少读一本书,查阅的资料更是不计其数。我把时间填满,只有周五下午登上鸣沙山山顶的时候,才是我放空的时候。
四年间,我试图找出我想要的答案,哪怕是一丝线索,但没有,更不要奢望能窥豹之一斑。”雨萱喝了口水,舔着湿润的红唇:“四年也许够长了,我想结束这次闭关。我给了自己四年,人生中不短的一段时间,但依然没寻找到我想要的答案,所以我得回到现实中,继续生活。这就是人生吧,残酷而现实,让你无处遁形。”
云洲说的是对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虽然能愈合,但伤疤却在,有些伤疤会陪伴一生。
看着Samuel依然有些迷惑和审视的眼睛,多说无益,雨萱赶忙催促着:“先帮我搬车上,路上再慢慢跟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