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看了看数量：“够了够了。”还有多的呢。

周先生这才放下心来，要带药回家给孩子熬药。

他摸了摸自己钱袋，从里面倒出许多铜板，还有一枚小小的碎银：“先生出门，只带了这么些银钱，依依，谢你们替先生采药。”

单依依一看：哇，钱！

正要拿，想到先生的身份，左手摁右手地忍住了：“我不要。”

先生肃目了：“怎么不要？”

“您是先生，我阿爹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我没有拜师，也不想喊您爹爹，但我还是应该像尊重父亲一样尊重您，所以我不能收您的钱。”

先生道：“若只是普通的草药，先生也不与你客气。但是此乃四下难寻的稀缺之药，并且是救命之药，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又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它凌驾于恩师之情，这点微薄的报偿，你们该收，也好让先生安心。”

若不是他家鸡都死了，他还要往单依依家多送几只大补的老母鸡呢。

他说着要将钱塞到单依依怀里。

单依依举起两只手坚决不拿，同时求助性地看向自己阿爹：“爹爹！”

单爹在一旁看着全程，很满意单依依的反应与回答。

听到她求助，他也对先生道：“真的不必客气，先生教依依知识，这点小事是我们该做的。”

可是先生还是不行，一码子归一码子事，不能白让人冒险，也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

单依依见自己阿爹都没办法说赢先生，而且两人唇枪舌战引经据典的，实在太头疼啦，她最后忍不住，喊了声停。

在征得阿娘的同意后，她自先生手中数了十个铜板，放到自己衣服的小兜兜里：“好啦，我收钱啦，先生你快带着红石叶回家吧。”

先生一看：这？

王大夫一看：这？

十个铜板，换这么一些红石叶！

可是这时单依依说什么也不收钱了，先生实在无法，暗暗决定下一季度不收单依依的束脩，要好好教她。

确实康儿的病情不能再拖，他也不能在此过于浪费时间，所以他将钱收回，千谢万谢带着红石叶离开。

王大夫随先生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问送先生出门的单依依：“这山上真没有红石叶了么？”

单依依很认真地点点头：“没有了哦。”

“那……你们也确实不剩叶子了？”

“不剩了哦。”

“这……唉……那太可惜了。”

单依依就知他对红石叶有想法，咬死了不松口，还恐吓道：“这山上的野兽很多的，不止是追大夫的狼，还有许多有毒的蛇。你看我方才上山便被蛇缠了，得亏它没有毒，也没有咬我，我才能活着下山呢。”

“所以大夫也不要想着再上山找叶子了，真的很危险。下次你碰到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被狼追，就没有人能够救你了。”

她说着，对王大夫挥了挥手，就钻回屋子里不谈了。

王大夫遗憾啊，不甘心啊，可是被狼追的恐惧还留在心尖，他再三看了好几眼那座大山，最后满怀心思地走了。

周先生等人一走，单依依回到家里：“姐姐姐，小蛇真的吃叶子了？”

单二姐正和穆双双看着箩筐里的青翠通透的小蛇啃食两株被它啃过的红石叶，闻言点点头：“就它吃的。”

这两株叶子被它吃过，不止这两株，还有几株是被它啃过的，因为啃的痕迹不深，无伤大雅，单依依就没单独取出来，只取了这么两株被啃得不像样子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