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幼尊卑不分?这府里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们,我是祖父的嫡孙,父亲早亡,唐公府的一切日后都是我的,在你们面前,我就是长,我就是尊,就是这唐公府的主人。”
唐子离一番话把唐棣一家子唬得面面相觑,话里话外都在警告他们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唐棣生来就是庶子,幼时便最介意别人拿他和嫡子唐桉比较,最是介意自己的身份,唐子离的话正好戳在了他的痛处,一下子窜了火。
“小小年纪就如此厚颜无耻,以后可怎么得了,我定要禀告父亲将你好好惩治一番。”唐棣怒道。
唐子离冷笑,“不敢不敢,厚颜无耻这词子离可不敢与大伯父相争,大伯父一把年纪了,还张口闭口要找爹,我可真替你害臊。”
“你”唐棣在唐子离身上捞不着好,拿旁边的丫鬟撒气,茶盏一砸,“茶呢?我这来半天了,热茶都喝不上吗?”
“这是上好的建盏,大伯父砸了这一个,一整套都废了,六经,等会记得报给账房先生找大伯父贴上。”唐子离慢悠悠道。
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茶盏,唐棣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屋檐上的流际瓜子磕得正香,暗暗道,瞧着唐子离平日温文尔雅的,没想到动起真格来还真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气魄。
唐棣家的老二被人从花楼里‘请’回来,酒气熏熏的,烂醉如泥,突然起来一句,“好,我早就看这个老头子不爽了,五弟骂得好。”
竟啪啪鼓起掌来,唐棣的脸都青了,还是四姑娘伸手拉了他一把,“二哥哥不可胡说。”
老二拧了一把四姑娘,“闭嘴,小丫头片子,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四姑娘委屈地抹起眼泪,老二头一歪抱着廊柱坐地上去了,与大街上的醉汉没什么两样。
唐棣一家子的家务事看着简直是一团浆糊,搞不好哪一天要给唐公府惹麻烦的,祖父祖母年纪大了,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唐子离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要唐公府和唐棣一家子划清界限。
胡氏此刻倒闭了嘴,心里盘算着唐子离的话,那套建盏价格不菲,老二挥霍无度,如今大房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便起了和解的意思。
再加上唐子离不在府中这些年,唐公府的事大多虽由朱氏管着,可她明里暗里串通账房先生,把唐子离母亲的嫁妆侵吞了不少,心里总发着毛。
这样想着便满脸堆笑,却不知露出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小离啊,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父亲走得早,你也不在,这些年都是我们奉养二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回的事,确实与我们不相干啊。”
“不见棺材不落泪,带上来。”唐子离道。
见一个捆成粽子的小厮被带上来,唐子离眉头皱了皱,怎么捆得这么丑?眼角扫了一眼木头,木头一脸委屈,不是小公子说捆得严实些吗?
唐棣夫妇看见被带上来的人脸色一白,还想张口狡辩,唐子离手里的瓷瓶漫不经心地一转,一粒丸药入了唐棣的喉咙。
唐棣只觉得喉头火辣辣得疼,张了张嘴,再发不出声音来,抬头见唐子离眼里满是不屑的嘲笑,瞬间失了理智,冲上去就要抓唐子离的脸。
唐子离也不客气,迎头一脚将唐棣踹了个四仰八叉。
唐子离接着道,“不要在我面前装聪明,寒砂毒的本末来源我比你清楚得多,你那个姨娘当年不就是这么害死祖父的原配夫人吗?枉你活了一把年纪,念在你好歹是祖父的儿子,我就留你一条命。从今往后,你们一家子,与唐公府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