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他们不想混这一份可有可无的政绩,想着多捞一笔呢!”竹君解释道:“这次赈灾,父王把京城里所有适龄的公子全都派了出去,说是锻炼一下他们,但其实是……”
“其实是看一下他们的成色。”二公子笑道:“京中的夺嫡一事已经如此凶残了?逼得父王都出手了。不过父王都已出手,想来是实在忍无可忍了,也是,当初都对十六出手了,父王不想动他们也不行了。”
竹君继续说道:“这次赈灾是三哥打头,你也知道三哥的德性,志大才疏,这次不被耍着玩弄出点事是不可能了。”
“所以老六才拼死拼活先赶回来避嫌?他们这次是捞了多少?”二公子奇怪道:“其他人就没看出来这其中的门道?”
“没一个!”竹君一脸无语:“他们自大惯了,父王先前也不管他们,所以他们习惯了。”
“这么一看老六还行。”二公子也无语了,不过转头一想,他又奇怪道:“这事不对啊!既然老六他看出来父王的意思,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在父王那边先提前混个眼熟,占个位子啊?”
“有两点原因。”竹君道:“一是因为胆小,二是因为贪心。”
“这什么意思?”
“胆小是因为父王正值壮年,他怕现在出头以后被父王第一个收拾。贪心是因为他清楚这次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知道我这次得了什么好处,他既想不掺这趟混水,又想收服我利用我手里的权力帮他做事。不过这次他聪明过头了,我现在是帮助父王收拢权柄,手上的权全是父王暂时给我的,除了做一些父王吩咐的事,其他的事我一概不能插手。”
“这……”二公子彻底对六公子无语了。
“难怪你这次出重手收拾他,他逾矩了啊!”
竹君笑着把二公子推回房中,一杯热茶下肚,两人的脸色都好上不少。
二公子的房间清雅整洁,书桌一角还放着一只插满梅枝的花瓶。竹君喜欢这梅花味道馥郁,特意过去摘了一枝拿在手里把玩。
二公子放下茶杯舒坦的吐了口气道:“别在那糟蹋我的花了,过来说说这些事的前因后果,这几年我一直着眼于京城,其他地方的事反倒是不知道了。”
竹君应了一声拿着花走了过去。
“这事还是要从头说起。”竹君素手执壶,再次烧起热水。
“今年夏天时,他们几个不知是犯了什么混,居然挑动十一他们几个对十六下手,我人在父王身边,一时照顾不及,让十六受伤眼盲,后来仔细查了查,里面还有齐家的事。十六受伤后,父王终于忍不住要出手,却总是下不了决心,我自己出手给自己下毒,帮他下了这个决心。”
说道这里,竹君安慰的拍了拍二公子的手。
“当时京中除了三哥他们夺嫡之外,齐家那些世家也不安稳,父王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把我推了出去,我在明他在暗处理京中诸事。
父王借赈灾一事让三哥他们远离京城,然后就是齐家事发,我借此事执掌后宫权柄,帮着父王削减世家。”
此时炉上的茶壶水汽喷涌,竹君换了新茶叶给二公子沏上茶后继续道:“许是这时六哥察觉了父王的意思,可惜他性格多疑自大,想着在赈灾一事上把其他人拖下水,再找个由头收拢我,所以这次他在南地赈灾时好好坑了三哥一把。
这次赈灾三哥贪得最多,六哥也就拿了点他们吃剩的残渣。前几日他借着此事和三哥几个翻了脸,撇清了和他们的关系,一路风尘仆仆跑来黄山给你贺寿,目的就是要借着这件事把他在南地的嫌疑给洗到最小。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一定会来黄山,这是一个避开京中耳目跟我见面的好机会。”
二公子抱着茶杯喝的餍足,帮着竹君熄灭炉中的火后,他说道:“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既可以处理掉跟他夺权的几人,又可以扩大手里的权柄,不过他算盘打得响,却逃不出父王的手掌心。
今天他在饭桌上试探你,不想你身边的人不止他的暗探,还有父王安插的影卫。”
说到这里,二公子收拾茶具的手稍稍一顿,既高兴又幸灾乐祸道:“这么说其实刚才那个太监送人头过去,是父王的意思。”
竹君奇道:“二哥,你怎么知道那里面是人头。”
“你当你二哥也是傻子吗?那个匣子虽然熏了香,但是依然藏不住那扑鼻的血腥气。还有那个匣子的形状,除了装人头还能做什么?装银子吗?”
二公子一边感叹着影卫下手阴狠一边假意关心着六公子道:“也不知老六这次受没受惊,影卫那帮人下手可是没轻重的。”
竹君斜了二哥一眼,对他满脸按捺不住的贱笑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