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十五放下饭碗,乖乖站起,低着头立在月美人面前。
“伤口还疼吗?”
“用了药,不疼了。”
“……”
“你可知你今天犯了什么错?”月美人坐在上首,不怒自威,素手捏着一方素帕搁置在案上,语气间藏了几丝不悦。
“儿臣……儿臣没有听母妃的话,一时冲动胡乱替人出头,还……还不顾尊卑,冒犯了十六弟和王姬姐姐。”
“既然知道犯了什么错,接下来该做什么,当不用母妃细说了吧!”
“是!”十五公子颔首,乖乖行礼后,走到内殿跪坐在书案后,对着烛火细细抄书。
“今日你犯了大错,抄《中庸》三遍,明日再抄三遍。”
“是!”
“还有,这几日对外称病,不要随意出去,可知晓?”
“是!”
“……”
“还有何话说?”
“母妃,您为何要……要……”
“为何要责备你吗?”月美人站在内殿门口,看都不看十五一眼,嘲讽道:“枉费本宫教了你这么久,蠢到被人当做出头鸟?若非看你受伤,今日你还只是抄书?”
话说完,月美人拂袖离开。十五低头不语,沉默许久,拿笔沾了墨开始抄书。
【】
“宫里的事都打探清楚了?”
“是,主子。”
“讲与我听。”
“是!”
……
“哼,不知是哪个蠢货,闲的没事去招惹竹君姐弟二人做什么?”
“主子,您生气做什么,左右不关咱们的事。再说王上一直对王姬多有忌惮,这次只是提前挑明而已。”
“你知道什么?父王会忌惮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就因为她的外公是东阳公?若非她是王后之女,以父王的寡情,只怕在这深宫之中又多了一个不闻不问的女儿。今天的事,无论是谁做的,都下了一招臭棋。如今竹君在父那里消了戒备,以她顺承王后的性子,还不知要翻起什么滔天巨浪来。”
“主子,竹君王姬有您说的那么嚣张跋扈吗?奴看着不像啊!”
“本公子原也不信的,但是一想到她的母后是王后,那本公子反倒信了。你以为父王一直在忌惮竹君吗?他是在忌惮王后。呵,也不外乎父王忌惮竹君,那小妮子长得像极了当年的齐国国母。父王这一辈子都败在王后手中,若不是王后当年难产致死,如今怕是举国上下,只知王后,不晓齐王。”
“这是为何?”
“你可知当年的王后若用八个字来形容,应当怎么形容?”
“如何形容?”
“风华绝代,不可一世!!!”
“不可……一世?”
“那么不可一世的女人,想来她的女儿,也是不差的。”
【】
“主子,您为何要收拢一帮犯了事的太监?那些太监桀骜不驯,很是难管。”
“昨天的事,本宫耗用了母后遗泽,往后的路还长,手里的东西不能用尽了。再说,本宫一直手无寸铁,如今即将掌权,手里没有刀怎么行。”
竹君的声音冷冽,划破了傍晚的寂静,廊下的宫灯闪过竹君鬓边,照亮了她藏在珠翠下的半边面颊,生出了寒意。
“晚上,安排那些人到冷宫,若是有人犯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