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齐王说道。
“孤王防备东阳公,并不是不信他,而是不信他人。东阳公是孤手中的刀,刀杀人,全是因为拿刀的人,孤王现在用不到这把刀,自然要把它收起,免得落入他人手中,伤人伤己。”
雨势不减,檐下的流水不断。
“至于其他事……你也说父王多疑,宫中行事,自然是要多疑。”齐王说道这里,已是满不耐烦,站起来一边唤谭大应一边道:“十六受伤之后你一直在旁照顾,看你神色疲惫,下去休息吧!”
竹君不语,跪直深深对齐王行了一礼。
齐王站在上首,受了这一礼,下一刻急切走出殿门,徒留下打开的殿门吹进来满殿的凉风。
竹君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待齐王走后不久,荣娘小心进来殿中,又担忧又高兴地扶起竹君道:“主子,您无事吧!”
“当然无事,本宫能有何事?”抬起头的竹君面无表情,腰杆端正,梗着脖子被荣娘扶起。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荣娘起了几丝哽咽,心中轻松下来,眉间的担忧恍若云散。
“哭什么!”竹君站起站直,抚平宫裙上的褶皱。
“荣娘,你应该高兴才对,高兴本宫这关——熬过去了。”
“是,奴有罪,奴应该高兴的。”话是这么说,但荣娘舌根上的酸意丝毫不见消散,反而在说话间愈来愈浓。
“主子,先前王上走时,并不见对您有何安排,这事情到底……”
“急什么,王是不能犯错的,要一个王给一个臣子致歉,纵然本宫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不可能!”
竹君未绾的长发被灌入殿中的风丝丝吹起,飘在半空,像是人翻飞的思绪。
“荣娘,去找几个犯了事的太监过来,记住,不要背弃主子的那种,其他的,随你挑选。”
“是!”
荣娘慢慢退下。
人一走,竹君脚下踉跄着走到柱子边,手颤抖的扶住柱子勉力支撑住自己。
“这一关,本宫过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妨碍本宫,本宫以后也再也不会受制于人,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