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瞬间闭嘴。“这小子声音真的是烦人。”想到这个小胖子那震天撼地的哭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也有些吃不消。
“我觉得你的声音也挺烦的。”夜三娘忍不住怼回去,他们三人搭伙做些三教九流的事好多年了,好几次险些送命的导火线都是因为这个夜老二。嗓门大,做事冲动不说,还死要面子不听劝,真真让人头疼。
就像现在,被自己人说了也只是嘿嘿笑两声,然后去扒拉尸体上值钱的东西去了。
夜三娘翻了个白眼,抱着孩子转身问:“老大,你的伤没问题吧?”
夜老大刚刚替她挡了下攻势,受了点伤,她有点担心他的伤势。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慢吞吞的用从尸体上扯下来的布擦干净自己的宝贝佩剑。“没有大问题。”声音嘶哑,在这寂静的环境下,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嘎达。
虽然说听着声音许久了,但是还是感觉有点一言难尽。“老大,你还是别说话了,害怕。”
......
“走吧,过了这道林障,就是寂地。我们能喘口气了。三娘你顾好孩子,雇主要的是活蹦乱跳的活人。”老大压低嗓音,倒也没那么的令人难受。
三人慢慢走远,徒留一地的血肉横飞,宛如修罗场。
过了许久,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有人影踉跄着站了起来,望向寂地方向。
他伤的太重了,右手被砍掉,腹部几乎被贯穿,能活动全凭着一个执念。
残缺的身躯向三人离开的方向走去,一根藤蔓绊倒了他,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慢慢的,匍匐前进。疼痛、寒冷慢慢浸入肺腑,无力的身躯愈发的迟缓,他告诉自己不能放松,不能就这样死去,至少要让夫人知道孩子是谁掳走的才不枉夫人救他一命养他一生的恩情。思绪越发的恍惚,耳畔好似可以听到夫人得知孩子被掳走时焦灼崩溃的哭泣声。
“对不起夫人,姜钰无能。”身影渐渐的没有了动静,不远处,莹莹的灯火渐渐走近......
“姜钰的命花怕是活不成了。”姜少夫人傅月纯津津的攥着手,声音带着哽咽。诉音心疼的看着她,眼眶微红。
来人很强势,对她们的现况很是明了。知道姜府在着手准备祭祖之事所以并没有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下手,知道傅月纯武力不弱所以避开了她,知道老夫人伤势未愈所以直接分出来了主力对付她,让老人家伤势再次加重。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是策划了许久的,还要加上‘里应外合’。
傅月纯决定了,她要去找她的儿子。让她坐等消息,简直实是在折磨她。
老夫人看着儿媳久违的打扮,鼻头微酸。自己儿子当初带人姑娘回家时,姑娘就这幅打扮。简简单单的发髻,一身青色劲装。只是昔日灵动的双眸如今温柔沉稳,隐隐带着疲倦。
“阿娘,祭祖之事就拜托阿娘了。请阿娘在众位先祖还有夫君灵前替阿纯告罪。”
“谈不上告罪,有罪的是我这个老婆子。”她真的没用啊,眼睁睁看着孙儿被歹人掳走。
傅月纯柔声安慰,“他们都是有备而来,怪不得阿娘的。”怨吗?还是怨的。但是又能怎样呢,老人家一次又一次为孩子挡下伤害,她怎么忍心怨她。
老夫人握着儿媳的手,久久不忍放开。
直到诉音前来,“老夫人,夫人,我们该出发了。”不能再耽搁了,不然赶不上直达寂地的船了。
傅月纯带着诉音,两人骑着灵骑绝尘而去。
老夫人忍不住泪如雨下。五年前,夫君和儿子在她眼前相继闭上眼,留下她和儿媳相依为命,那时候,若不是儿媳腹中胎儿,她二人怕是撑不到今日。
如今,孙儿被掳走,内贼没有揪出来。
她不能倒下去,而是要强势的活着。肃清家门,等待他们归来。希望花神可以护佑他们。
只是,偌大的姜府,她一个人,会寂寞多久呢?
花神凌空而立,百思不解。这姜家,奇怪的很,她看不透啊!
笼罩着姜家的并不是晦气,而是一股很纯正的气息,具体,她也说不上是什么。
但是,为什么?短短的几年时间,姜老家主离世,他的儿子紧随其后离开人世,而现在,唯一的男丁又被掳走失去踪影……到底是天命还是人祸?
花神瞅瞅一旁神尊,试图听到一个答案。
奈何轻轻抚摸着折扇,并不开口。只是,她落在姜府的目光,有些许的不善。
“神尊。”
奈何收敛住思绪,转身离开。“那个小东西不会有什么事,命里的劫数罢了。强行插手会更糟糕,回去吧。”
“是!”花神看了眼自己的信徒,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