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琦在春风楼备了一桌子菜。
李麟常年在边关,从她回来还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身为哥哥的李琦难免心中有愧。
看着一桌子山珍海味,李麟觉得京师的生活奢侈至极。
赵臻和李琦坐在一边,三人在桌子前刚聊上几句,突然从楼下传来动静。
李琦下意识从窗户往下看,几个兵丁已经堵在了酒楼门口,一个轿子悠悠地抬到了楼下,那么眼熟。
李琦心说不好,是爷爷!
郑国公慢悠悠的从轿子中躬身走出来。
李麟显然也认出了自己的爷爷,刚想从窗户往下翻,无奈窗户的正下方,已经站了几个兵丁。
上楼的脚步声嘈杂响起,李琦站起身就去堵门,赵臻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看出情况不妙。
只见李麟铤而走险,一把跳到了窗户外。
她伸出胳膊从后面环住了赵臻的腰,整个人悬在了窗子半空,赵臻踉跄后退两步,马上扶住窗户站直,用身子挡住了挂在窗外的李麟
在这个空档,郑国公强制推开了门。
“李麟在哪儿?”他带着威严的声音,扫视全屋。
李琦装作惊讶看着爷爷,说:“她现在在边关,您问这个做什么?”
郑国公一圈巡视,房间里只有李琦和赵臻两个人,不禁一些意外。
刚才吉安明明确信无误的说,李麟也进了这里。
他命人打开房间里所有柜子。
屏风后面,桌子底下,通通都查了一遍。
“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郑国公质问孙子。
“她远在千里之外,我怎么有本事把她藏起来?”李琦笑着说。
郑国公看到了站在窗前的一动不动的赵臻。
此时的赵臻脑子思绪万千,李麟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整个人的重量往下坠,他觉得吃力,好在自己经常有锻炼身体才不至于丢人。
他用自己宽大的袖子,挡住了李麟环在他腰上的胳膊。
郑国公走到他面前,
赵臻一如往常的微笑看着他。
郑国公往赵臻身后瞟了两眼,也没看见什么,后面是窗户,如果李麟跳下去下面一定起了动静。
看看赵臻的脸,对方是皇子,他又实在不敢命令他转身。
最后只得悻悻走一圈,站回原处。
此时,郑国公的大儿子和儿媳也赶了过来。
“父亲,你想多了,李麟现在在边关学习军务呢!”李成才劝父亲。
郑国公知道自己是被他们有意瞒骗,气哼哼地走下楼去。
“李麟到底回来了没有?你说实话……”父母围着李琦问。
李琦摇头说:“没有,我前两天还接到她写来的家书,说要到入冬才能回来。”
李琦叮嘱父亲:“别学爷爷疑神疑鬼。”
李琦的母亲王氏,马上眼泪眼圈就红了。
“你对你妹妹回信说,让她不要挂念,家里一切很好,你爷爷不喜欢她,她就不要乱跑了,好好在边关……”
父亲也叹了一口气。
“是啊,家里什么样她都知道,不要添乱了。”
赵臻本以为,一家人团圆本是温馨和睦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李麟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如此尴尬。
此时此刻,他感觉到,贴在他背上的李麟虽然平静,但自己的背上已经湿了一片。
在李成才夫妇俩转身下楼的那一瞬间,李麟松开了手,从窗户跳到了屋檐上逃走了。
下面几个兵丁听到动静,纷纷骚动。
刚上轿的郑国公显然也看到了,指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琦叹口气,看向赵臻说:“现在你知道了吧.”
赵臻点头。
李麟作为一个女子,在边关苦寒生活了十几年,自己在家中锦衣玉食。
生在郑国公府,回来后竟无家可归,是多么大的讽刺。
而这一切,都源于一个道士的无稽之谈。
道士说李麟克郑国公,郑国公就真的相信了。也偏偏就那么巧,只要李麟在家呆着,郑国公就会生出各种病痛意外。
李琦冷笑一声,在他看来,爷爷的那些病都是心病!
赵臻回到别苑,他猜想此时的李麟,必然是悲春伤秋,悄悄恸哭,当他走进别苑,结果再一次让他大惊。
李麟正用石子,堆了一些地形图,跟几个男丁玩打仗游戏。
时不时的哈哈大笑,为自己的攻城略地感到满足。
赵臻摇摇头,没有打断她的兴致,悄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郑国公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