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铁质的圆轨从外面一路延伸到山洞里，洞口顶端挂着一盏煤油灯。

这是一条矿洞。

诺亚很快明白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了——他会变成这里免费的劳力，或者说，奴隶，直到死亡。

一个小胡子的矮个儿老头笑眯眯地站在洞口，看见胖警察快步迎了上来。

“好久不见了，杰夫警官。”老头儿握住胖警察的手。

“哈哈，我想也是，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波顿先生。”

“托女王的福。我听说镇上有个幸运儿最近又要升职了——”

“噢，别取笑我了，老伙计。”胖警察杰夫摆摆手，“这段时间事情多得很，不然我早就抽空来拜访你了。”

波顿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瞥了诺亚一眼，努了努嘴，“这就是……？”

“啊，没错。”杰夫把诺亚往前一推，“这就是狡猾得像泥鳅的诺亚·李。”

“大名鼎鼎的诺亚·李，能让伊莱警督吃瘪的人可不多。”波顿笑道。

“我们头儿说了，这个家伙，只准进，不准出。”杰夫森然道。

“在我手上，你就放心吧。”

两人各怀鬼胎地相视一笑，又客套了几句，杰夫就和另一个警察打道回府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波顿哼了一声，冰冷道：“你，拿上那边的铁镐，跟我来。”

诺亚默默捡起地上的铁镐，跟着波顿进入矿洞中。

这个矿洞的坡度不大，洞壁上每隔五十米左右就挂有一盏煤油灯。

波顿带着诺亚经过一个又一个支脉矿洞，这些矿洞上方标着数字，里面隐约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波顿在第二十三号矿洞面前停了下来。

他指了指诺亚，又指了指矿洞，“你，去二十三号。每天挖秘银三斤，一天没达到这个数，就一天没有饭吃。懂了吗？”

诺亚点点头。

“还不快去干活？你今天可没剩多少时间了。”波顿抬手看了看表，不耐烦地催促道。

二十三号矿洞比较矮，诺亚弓着身子才能慢慢前进。

拐了几道弯，衣服也被洞壁上尖锐的石子划破几道口子，他终于听见前面有一点动静。

矿洞慢慢变大，一个约莫十平米的洞窟出现在眼前。

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和一个看起来比诺亚还小的雀斑少年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被陌生的访客打断了。

“来新人了？”雀斑少年转头看见诺亚，眼前一亮。

“你们好，我是诺亚·李。”诺亚客气地说。

“你可以叫我小艾伦，他是老科林。”雀斑少年艾伦热情地介绍。

“科林·布莱恩。”老人冲他笑了笑。

“诺亚，坐，大家以后就是一个洞里的人了，来互相熟悉熟悉。”艾伦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我倒想，”诺亚苦笑道，“但我不确定能否完成今天的配额。波顿……先生说没每天没挖够三斤，就不给饭吃——”

听到这句话，老科林和艾伦互相看了一眼。

“怎么了？”诺亚疑惑道。

艾伦表情古怪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波顿先生？”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每天能挖到半斤就已经足够幸运了，而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很难达到，”艾伦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问道：“诺亚，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说来话长。”诺亚挠了挠脑袋。

“来吧，我给你介绍介绍。”艾伦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这里，曾经是整个北地王国，哦不，应该说，整个戚风高原秘银矿藏最大的来源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