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敌人手里,他们都是当兵的出身,根本就没想过能好。
不是刀山油锅就烧高香,挂城墙算什么。
“好,既然你们不说,我说,以张家为首的门阀想用哪个皇族的命来挑起国战呢?
总是要宣慧帝亲近的人里挑一个不那么重要的。
九公主是胞妹,在加上一个还没成年的成王,两个,足够。”
话到这里,三人冷汗已经下来了。
“你们来这里不就是要找回那两只金丝雀吗?
却不知道张家早就盯上暗门,还有你们手里的那些东西,找了个空档将你们一网打尽,连只鸟都没放过去。
我说的对不对?”
三人还是没出声。
“严刑拷打就不必了,他们知道的我未必不知道,挂去瓮城门上,兴许能换点黄金。”
“不用!”阿蝶拉了一下席玉的袍子,赶紧就松开了,看了一眼王初,才小心的说:“我不值钱,我留下来照顾……将军。”说着,为聂怀盖了盖披风。
一夜无话,第二天雪停了,艳阳慵懒,确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积雪没过了膝盖,走路更困难。
好在人多,王初带来的人都是宫中好手,看着暗门三人,拖着张家爷孙的尸体,还有好几个人在前面打前站,席玉背着聂怀在队伍中间走着。
本来想用担架抬,可是雪天路滑,两个人总没有一个人牢靠。
说起牢靠来,席玉思来想去的,也就他最合适,总不能是王初这么个上了年纪的人,那些宫中的人,纵然是陛下的人,他也信不过,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一路上,王初介绍着,虽然大雪掩盖了行迹,但他们在树上绑了不少标记,只要跟着标记走,就能找到下一个扎营的地方。
到了那里衣食都有,便就此放下心,安静养着。
这一天的行程,一刻都没停下,王初说不敢歇息,怕天黑到不了营地,主要是聂怀将军这伤号,总是要找个稳妥暖和的地方睡才行。
阿蝶连连称是,就跟在席玉身后,时不时给拉拉披风,端着聂怀那条断了的胳膊,王初看了颇为动容。
一个已经背叛了的人还能得到如此对待,可见此人交友之能。
只是聂怀在京都的时候比较嚣张,文人多半不喜欢跟这种不懂礼数的人来往,只有王爷能跟他在一起说笑。
倒是不出王初所言,天还没黑,便到了一出营地,四周便是岩石遮挡,里面搭着四五顶帐篷,周边有巡逻的黑袍人,远远看见他们便跑过来,冲着王初行礼。
“大人”
“最好的帐篷准备出来!”
那人躬身点头,抬手请的姿势带路,一路引进了最大的帐篷里。
里面倒是没什么东西,只是木地板,一张床榻上,放着厚厚的狐狸皮褥子,四周分放着四个火盆,火苗跳跃老高。
那人躬身说:“一早得到大人回来的消息便备下了。”
王初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席玉将聂怀放在狐狸皮褥子上,阿蝶赶紧跟了过去,将掉下来的披风从新盖了上去,还不着痕迹的摸了那狐狸皮一把。
好皮子!
安顿好了人,席玉说:“老师,让着几个人在跟前吧,多弄些吃的过来。”
这一夜好吃好喝,梁园吃了个滚圆,风少寒食不知味,阿蝶忙着给聂怀喂粥,自己也没吃上两口,到了最后,人都走了,梁园从怀里掏了个鸡腿塞阿蝶手里。
“你没吃几口,垫垫。”
“还是你有心。”
席玉坐在床榻上,看着王初给聂怀把脉,说:“他是吃不下了。”
梁园:你这个小心眼的王爷。
一番折腾下来,王初退到地板上跪坐着,说:“身上多处骨折,胳膊骨折,不过还是心脉损得厉害,棘手。”
“尽人事,听天命吧。”
长叹一口,席玉就躺在聂怀边上,打算睡下,王初其实告退,走的时候撇了仨人一眼,又装作看不见他们仨。
路过青蛟城外的时候,他见到了再玄铁营里养伤的齐元,两人剑拔弩张了几眼,还是宫玉堂说他救了聂怀,王初这才算暂时放过齐元。
今天看来,聂怀在东源人缘颇好,就算在怎么抹黑,也还是有那么一波人,愿舍了自己性命来护着他。
是好?
是坏?
这难题就交给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