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回到苍城的时候,不免惊讶。
苍城中已然恢复了井然有序。
看来筑南王将苍城治理的很好。
即使遭到攻打、夺城、反夺、屠城、火烧,苍城的百姓依然可以迅速的恢复冷静。
听说北央主军的援军到了,甚至有些出走的逃民纷纷拖家带口又回到了苍城。
苍城才是他们的家,情非得已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一些被火焚烧过的房屋,没有屋顶,门窗洞开。
房屋的主人就将帷幔挂在墙上。
百姓之间互相施舍,互相扶持,帮着清扫街道上的残迹。
泊涯和玄鹤心下都是一重。
筑南王是个难得的治理之才。
没有他,就没有今日苍城的繁华。
没有他,也没有淮阴河以南的一片祥和。
可惜,淮阴河再也护不住他,苍城再也留不下他了。
路边一家的孩子,因为饥饿在哭泣。
有好心的邻居送来了米粥。
但是孩子的父母却摆了摆手。
“我们家有吃的,只是想省着,送给王爷路上吃。”
那个送来米粥的邻居,一摊手,也默默擦了把眼泪。
“唉!多好的一个王爷呀……”
凡音一脸惊愕的去看向泊涯。
然而泊涯和玄鹤却已经悄无声息的走远了。
她追了上去,
“师父?……师父!”
泊涯看了看玄鹤,“你告诉她吧。”
“……我?”
凡音一把拽住了玄鹤的衣袖,“玄鹤师兄!”
沐凡音的恐怖,不亚于沐隐娘。
她们都是那种,善于忍耐的,敢于奉献的,为了所爱之人不惜一切的女子。
“那个,前日收到了密报……”
“说!”
“筑南王……向央帝负荆请罪了。”
“……”
小爷。
凡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小爷这是要成为孤儿了。
他这次回来,他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就是为了见父母最后一面的吗?
“玄鹤师兄,求你一件事。”
玄鹤的心提了起来。
“二夫人的事……请先不要告诉小爷。”
玄鹤目光望向了已经走远的泊涯。
默默点了点头。
司幻莲虽是沐隐娘之子,与玄鹤却非同门。
沐隐娘从来没有让独子与自己师门沾染过丝毫的关联。
然而在玄鹤心中,那个孩子依然是自己师弟,未入师门的师弟。
……
……
司幻莲跪在苍城府衙之外。
已经跪了三天了。
白天黑夜。
暴雪阴霾。
他不明白,深深的不明白。
苍城已保,王府已亡,为何依然要对筑南王赶尽杀绝。
筑南王认罪态度良好。谢思桐认为没有必要就地正法。
可携回皇城中,由央帝亲自审度。
傅太乙人在军中,心在朝野。
强烈要求罪下之人,必须看押。
谢思桐也为难。
毕竟是王爷,司小爷的父亲,央帝的胞弟。
可是,全北央上下都知道,这个王爷也是悬着脑袋的。
司幻莲所求不为其他,父亲重伤未愈。
请求让父亲在驿馆养病。
但是谡壬冉坚持负荆请罪,背负荆棘,看押在阴冷潮湿的囚牢中。
既然父亲一意孤行,司幻莲便就跪在门外。
他本也是王府之人。
苍筑关破,王府之人无一人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