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听说和志的两个妻子里面有一人已经怀了身孕,更听说热情的钟婆子还替他张罗了另一门亲事,过半个月就要娶人家过门的。她原想着和志必然要带着家眷一起,谁知道他竟独自前往。
和志摇头,淡淡说道:“我从来也没想到要带任何人一起出去,这个村子里的任何人任何东西,我都不想再接触,他们只让我感到厌烦。”
难道你连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也感到厌烦么?林落儿很想这样问他。她从小就是孤儿,对父母有一种近乎憧憬的感情,老板也说过,父母之爱,是世上最无私最真诚的。和志那冰冷却又狂热的眼神,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可她却说不出话来。
苟安民越过她走向和志,顺手拍了拍她的背,一面轻道:“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们无话可说,以后不要后悔便好。好了,时候不早,出路到底在什么地方?”
和志指向身后的湖面,道:“就在这里,我们要潜下去,下面有通道可以到外面。可是以前有太多的人,都想从这里出去,通道就被村长用水草藤条什么的塞住了。不过我带了柴刀,咱们可以把那些阻碍的东西都砍断。”
林落儿二人再也想不到出口会在湖里,听他这样说都忍不住望过去。甸溪庄三面皆山,只有东边这片是大湖。湖水的支流聚集在前面的坡子那里,落下就成了小瀑布。和志从腰上解下柴刀,他真是准备充分,足足带了四把,人手一把,还有一把备用。
苟安民不通水性,一下水就动不了,只得在岸上等着。林落儿和和志两人下去,很快就找到了被水草树枝藤条等杂物堵塞住的通道。
于是一顿乱砍,水底顿时混浊起来,林落儿仗着自己有内力,在水底憋了好久也没问题。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阻塞物终于全部被砍完,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里面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
林落儿是练武之人,和志从小就在湖里玩,要穿过这个洞不是什么难事,但麻烦的是苟安民。他没有任何内力,甚至根本不会游泳,和志说从洞里出去到外面,足足要有小半刻不能换气,常人根本憋不了小半刻的气。
林落儿无奈地看着苟安民,他脸色显然不太好看,在湖边搓了好久的手,忽然站起来,发狠道:“有什么难的!下去就下去!”他把袖子一卷,眼睛一闭,扑通一声跳了下去。可惜旱鸭子落水只有扑腾的份,林落儿急忙游过去,把他的袖子牢牢和自己的腰带扎在一起,托着他的背,轻道:“不要紧,跟着我走。很快就到啦!”
和志心急,自顾自先吸一口气,潜了下去。林落儿拍着苟安民的背,柔声道:“慢点慢点,来先试着吸一口气,再吐出来。”
饶是苟安民在岸上再威风,下了水却也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了。他恨不得化作八爪鱼紧紧缠住林落儿,一抓住她就死也不放手了。显然他自己也觉得丢脸,奈何面子问题敌不过身体本能,只得低声道:“快点吧快点吧……别担心我了!”
林落儿紧紧揽住他的腰身,猛然下沉,苟安民手忙脚乱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前一黑,整个人被她带进湖里,耳朵里顿时开始胀痛,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