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守仁伸手接过秀儿递过来的茶盏,两口喝了个见底儿,便把它放在桌子上了。
“既然你醒了,为父就放心了,你且好生歇着,待会你娘就从宫里出来了。”
林晓点头,“阑儿知道了。”
她现在该见的人也差不多都见了,没了刚来时候的惊慌,顺着对方的话讲下去也没露什么破绽。
就是还不知道自个叫啥名字,还是从她这爹嘴里得知自己叫阑儿,哪个阑还不知道呢。
“爹爹可还有事情要忙?”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她吃饱了想睡会儿。
“无妨,什么事也没有爹的阑儿重要。”傅守仁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你大哥昨日来了家书,说腊月可以回家一趟,你落水的事情没有告知你大哥,最近边关吃紧,怕扰乱他心神。”
嘶……她还有个哥哥啊?
在边关?想来是当兵的。
丞相之子去当兵,也是奇怪。
爹爹是文臣,儿子做武将,若是儿子将来立了功名,威震一方,那傅家在朝堂上的势力不会过大么?
想来即使她这位大哥战功赫赫,也不会爬的太高,皇帝最多是多给点赏赐。
“应当的。”林晓点头,便不再说话。
“年后这几月西北动荡不安,鞑子不断骚扰边境几个城池,怕是要打起来。”傅守仁叹了口气道,“你哥哥虽说腊月能回家,可万一打了起来,怕是那个姓谢的也不会放人。”
古代打仗拼的是谋略和肉体,不像现代有无人机可以远程操控,什么导弹原子弹的一下能炸死一城的人。
冷兵器时代全靠肉搏,断胳膊断腿再也是常见不过的,医疗条件也不行,不知道万一打了起来,他这哥哥能不能好好的回来。
“许久未见哥哥了,不知他好不好。信中可还说了些什么?”林晓问道。
“也就是些家常话,”傅守仁想了想信中的内容,除了问家人身体安康,还提到了谢谨言,“你哥哥最近和谢家那小子走的挺近,毕竟是在谢长清麾下,也是正常。”
傅守仁解释了一句,阑儿从小就讨厌谢家小子,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得罪她了,提到他就要破口大骂。
林晓是不知这些的,她点头道,“哥哥身体康健就好。”
傅守仁见她这次没骂谢谨言觉得奇怪,便要多嘴问,“你不是厌恶谢家小子?怎的今日不见你骂他?”
“……”她好端端的骂人做什么,更何况她这芯子都换了,她也不知道“她”讨厌什么谢家小子的啊。
“女儿今日乏了,没了骂人的力气。”林晓随口遮掩一下,现在她身体不舒服就是个万能借口。
“你瞧爹爹忘记你刚刚醒,是要好好休息。爹爹去后院瞧瞧你祖母,你先歇着,晚上爹爹再来看你。”
说罢傅守仁就起身了,慈爱的摸了摸林晓的脑袋,转身出了房门。
秀儿见老爷走了,脸一跨,“少爷明明知道小姐不喜那谢谨言,怎么还同他走的那么近?”
初夏抿嘴,点了点秀儿的脑袋,“你没听老爷说啊,少爷就在谢大将军麾下,谢小公子是谢将军亲子,又走动是自然的。”
“那也不应该。”秀儿嘟囔一句,她是觉得既然少爷疼小姐,就该跟小姐一样,讨厌谢家那劳什子公子。
林晓听着没说话,她躺下身去就歇着了。
她突然想起来这身子躺了也有半个月了,定然是没有洗头洗澡的,这么想着就觉得身上有些黏腻了。
“我先歇息着,给我备些洗澡水吧,我想洗一洗。”
秀儿看着宋嬷嬷,洗澡容易着凉,她也不知道应不应当让小姐洗澡。
宋嬷嬷点头,“小姐洗洗身子无妨,多搬点火盆来就是了。”
林晓听了点头,给洗就行,然后放心的睡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秀儿一直守在床前,见她醒了就笑,“小姐,夫人已经从宫里回来了,见您睡着了就没叫醒您,要不要奴婢去告诉夫人一声?”
林晓按着额头坐起来,她睡久了觉得脑子有些混沌,不过身子倒是没有早上醒的那会子乏了。
“不用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秀儿拿了件毯子披在林晓身子上,怕她冻着,“小姐,快酉时了。”
酉时是什么时候?她不知道啊……
罢了,看来她有的学了,就连繁体字她都看不懂呢。还好不是穿到男子身上,不然万一要她考功名,一手烂字不说,认都认不全,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你扶我起来吧,热水备好了吗?”
秀儿点头,水早就烧好了,可是小姐一直没醒,厨房那边就一直烧着水候着。
秀儿伺候着林晓洗了澡,帮她用手巾绞了头发,拿着头发在火盆周围烘着,没一会就干了。
洗完澡就神清气爽了,她现在想活动活动身子,躺这么久了肌肉都要萎缩了。
“秀儿,给我换身衣裳,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小姐,嬷嬷说了你不能吹风的。”
“我多穿点就是了,我就在这院里走走,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