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斗蟋蟀感兴趣?”落下煌问道。
简昭摇头:“我对放蟋蟀感兴趣!”
落下煌:“......”
既然简兄弟开口了,虽说落下煌他毫无兴趣,也少不得走过去,试着把那几只蟋蟀要过来给简兄弟放生取乐。
那几个小孩子自是不肯,但无樽兄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一两银子,把几个小孩子哄得服服帖帖。他们把蟋蟀连瓦盆一并塞给落下煌,就争先恐后的跑去买桂花糕吃了。
落下煌此刻端着一个与他这身行头完全不符的瓦盆,对简昭笑的比春风还要和煦暖人。“都说千金难买佳人一笑,简兄弟倒容易,几只蟋蟀便够了,当真是我荣幸至极。”
简昭听他又开始轻言浮语,只管把瓦盆拿过来。
二人蹲在槐树旁的草丛边,简昭拾起地上一根木枝,一只一只的挑着蟋蟀放进草丛里。蟋蟀一落进葳蕤茂盛的草丛,登时消失无踪。
简昭放生蟋蟀放的有趣,落下煌则是撑着额头盯着简昭动作,十分有趣。他笑着道:“简兄弟是可怜它们?”
简昭也说不明白,她说道:“好像也不是,就是觉得它们有自己生活的草丛,就应该回到这里去。”
落下煌手掌撑着额角,一缕墨发垂至肩上:“那你可知道,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定数。既然它被捉住供人玩乐,那就是它的命运,就算你想改变也无济于事。”
“你可曾听说过‘子羊三放稚鸡’的典故?”落下煌问道。
简昭摇头:“无樽兄,此系何典故?”
落下煌笑着侃侃而谈:“春秋时鲁国一猎户,名子羊。他善射弓箭,一日能射十一只野物。有次他打猎归来,肩上已经扛了十只野禽,按他以往规矩还需再捕猎一只。但子羊觉得今天打的已经足够了,遂起悲悯之心,决定今日不再捕猎。”
“恰巧就在这时,他发现不远处田野荒草中,一毛色鲜艳,生着红啄的稚鸡。子羊虽见它绿颈斑尾,肥壮羽丰,但还是忍住杀心,视若无睹的走过,放了它一条生路。”
简昭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那为何说‘三放’呢?”
“简兄先别急”,落下煌笑着拉她站起身,两人边走边说,“子羊没想到,在他下了山头,准备走小路回家的时候,竟又遇见了这只稚鸡。可他今日偏是不愿再杀生,遂又绕道走过。”
“待他回家之后,将十只猎物堆在院中,等待家兄归来。没成想家兄归来时,手里竟提着一只毛色鲜艳的稚鸡。就是子羊两次放过的那只红啄稚鸡。子羊觉得此稚鸡定是与他有些缘分,遂说服家兄,将它驱逐出院,三次放生。”
“然而没料到的是,子羊上一刻将稚鸡逐出院子,还没等它奔回田野,下一刻,一道锋利快狠之箭便射了过来,将这只稚鸡当场射杀。竟是同村之人见此猎物,眼红心热直接一箭射了过来。”
简昭听完之后,不禁心有悲戚:“这只稚鸡实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