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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陈皪:

对林琅坦陈那些封存在我内心深处,几乎不曾对谁宣之于口的那些情绪的时候,我的心情意料之外的平静。

“不过,说真的,我和你还真是完全不一样呢。”林琅仿佛苦笑了一声,道。

我听见她在我的耳边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声,似有若无的气息扫过我的脖颈,声音更低,道:“你渴望相聚,而我却盼望告别。”

仿佛手心的皮肤轻轻地被蚂蚁咬了一口般的一疼,让我不自觉地攥紧了手。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不同。”我说。

周末前去陈励铭家别墅赴约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

别墅在A城的郊外,平常陈励铭并不住那里,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偶尔回去小住两天。

A城的郊外,有大片的林地和湖泊,雨过之后,空气中浸润着被雨水冲洗后的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气温也下降了许多,丝丝缕缕的凉风轻轻翕动,悄无声息地抚慰着人们躁动的心。

因为这里平日里只有陈励铭现在的夫人住着,所以我来的次数不太多,大多是一些重要节日或者老头子的生日才会涉足。

管家是我的司机老杨的叔叔,我叫他杨叔。

杨叔用一种夹杂着谦卑和家中长辈的欣慰欣喜的目光悄悄地把我打量了一番,把我迎进门。

“少爷,老爷在餐厅等您很久了,您母亲也已经到了。”杨叔对我说。

“嗯。”我点点头,没有马上往餐厅走去,而是问道:“杨叔,身体好吗?”

杨叔的眼睛闪过一丝颤动,我知道他是在为我的问候感动,因为之前的每一次到这个地方来,我的心情都不大好,对一直对我照顾有加的杨叔也疏于关心。

“很好,很好。少爷···过的可好?”

“嗯,我很好。”我笑了笑,道:“我先过去了。”

“诶。”

走到餐厅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果然已经分坐在长桌两端,父亲的现任妻子朱氏并不在席。我苦笑了一下,想想这居然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父母亲都在的家宴。

我顿住了脚步,把西装外套袖口的扣子扣好,才走过去,一言不发地走到长桌中间的位子,拉开黄花梨木的椅子坐了下去。

“你教的好儿子,见着自己父亲连招呼也不打。”父亲气呼呼地开口,率先发出责难,眼角眉间皱纹都拧到了一起,嘴角正一抽一抽地颤动着。

“是又如何,我儿子尊不尊重人得看那个人值不值得尊重。”母亲也不甘示弱。

“哼。他刚刚也没理你。”父亲说。

“呵呵,我儿子就这脾气。我就喜欢,你管得着吗?”

父亲被堵得无话可说,粗重地喘了几口气,缓了缓,才冲着旁边候着的女佣人开口道:“人到齐了,可以上菜了。”

女佣人一脸惶恐,忙答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不久,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便被端了上来。

吃饭时没有人说话,我心不在焉,草草吃完,回头一看,父母亲却已经早早地放下了筷子,紧紧地注视着我。

“乐乐,爸爸妈妈好像从来没陪你好好吃过一顿饭吧。”父亲说。

乐乐是我的小名。虽然我从来没问过他们给我去这个名字的含义,不过其意义显而易见,也无需再问,只不过讽刺的是现实似乎与他们的祝愿背道而驰。多久了,我有多久没听到有人喊过我这个名字?

我拿起手边的餐巾擦了把嘴,淡淡地道:“这就是你们安排这次宴会的目的?”

“乐乐。”母亲轻声呵斥了我一声,我转过头看向她,道:“妈,你们这次弄得这一出大新闻,可是占了好几期的头条版面,还嫌不够,难道还要演一出冰释前嫌,一家团聚的戏码?恐怕我同意,朱阿姨也不会同意吧?”

“够了。”父亲猝然立了起来,猛拍了一下桌子,一只放到桌子边上的碗一个不妨猝然落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我嗤笑了一声,也慢条斯理地拉开了椅子站起了身,道:“可惜了,这是上好的景德镇瓷器吧。不过对你们而言也算不上什么?”顿了顿,继续道:“看来我说话你们都不大喜欢听,那我也不说了,我现在就走。”

“乐乐,站住。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我们已经老了,这么大的集团,不可能交到外人手里。”母亲道。

“哪个外人?朱阿姨,朱家,还是江家?”我冷冷地道。

“陈皪!”母亲终于忍不住喝骂了我一声。

而父亲则还在呼呼地喘气,颤抖的双手摁在黄花梨木的实木桌面上震得桌面上的杯盘也一颤一颤的。

“不是我说,朱阿姨也跟了您那么多年,就算没有为您生下一儿半女,辛苦费也总要给些吧。”

“你这……胡说八道什么?”

我攥紧了自己的双手,压抑着自己地奔涌的情绪,感到额头上开始渗出一丝丝冰凉的汗意,一字一句地冷冷地道:“也是,你们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就算是对我,你们唯一的儿子,也不过如此。”

“乐乐···”母亲发出一声夹杂着愤怒和悲哀的声音,到:“我承认我们的离婚或许给你带去了无法抚平的伤害,但是,这么多年了,妈妈尽心竭力,扶养你长大成人,出人头地,你也成功了,现在是个多么优秀的青年企业家,世界上有几个年轻人能和你相提并论,现在爸爸妈妈只是想把我们所拥有的都给你,这是我们想弥补你的,难道不能代表我和你父亲对你的爱?我们会为你扫清障碍,你不用操心,只管接手就行了,难道这还不够吗?过去的错误已经造成,儿子,往日不可追,放下吧,好吗?”

我动了动脖颈,低下头,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从来都不明白。”

我离开了陈家别墅,开车直奔林琅的家。我把车来到林琅居住小区附近的停车场,徒步走到林琅家楼下,她家住在五楼,并不对着入口,从楼下并不能看见她居住的房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来了这里,我上了楼,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门边,徘徊着却迟迟没有敲门。我试图通过门内传出的声响去想象林琅现在在做什么,却迟迟没有听到动静。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午饭已经吃完,晚饭还早,不知道她中午吃的什么?吃的好不好?我忽然觉得可笑,也真的嗤笑了一声,什么时候我竟然这样关心起这样的小事?这样无聊且幼稚。

但我还是给她发去了消息。靠在门边,等待着她的回复。

她消息回的很快,“点了外卖,吃了红烧牛肉面,不过比不上你喜欢的那家就是了。”最后附上了一个悲伤的表情。我笑了。

“好好休息。”我快速地回复道,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绿色的铁门,门上的绿色油漆已经斑驳剥落,大概已经使用了很多年,关门的时候,总是“哐啷”一声响,声音从上而下贯彻整个楼道。

而此时,我刚转过身正想往楼梯走,却听得“啪嗒”一声响,顿住脚步回头一看,却见那扇绿色的铁门已经打开,林琅拄着拐杖站在门边往外张望,看见我,立刻展开了一副大大的笑容,喊到:“陈皪。”养了一个星期,她额头上磕破的伤口已经结痂,红肿也消了许多,已看不大明显。

我有些讶异,因为看起来她像是早已经猜到门外有人等待而特意出门来察看一般。

“你来多久了?怎么不敲门。”虽然扶着拐杖,但动作却很灵活,她把门打开得更大,把我让进门。我担心又要摔着她,赶紧一手扶住她,一手开门进去了。

“听你的语气感觉你好像早知道我来了。”我打趣道。

林琅明显怔愣了一下,眉心微微蹙起,摸了摸鼻子,半晌,才低声说,“嗯……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感觉到你可能在门口。”林琅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她坐在我对面,一个小凳子上,脸颊上透出了淡淡的微红。

“你还特地买了凳子?”我问。

“不是,这是之前回家坐火车的时候买的,马扎,可以开合的,毕业之后我也给带出来了,之前一直都没拿出来过,都把这东西忘了,最近家里有客人啦,才想起来。”我想她说的这个客人大概就是我了。

“为什么坐火车,还要带凳子?”我问。

林琅更乐了,噗嗤一声笑了,盯着我的那双眼睛闪闪发光,道:“没买到座位票呗。家里又离得太远了,站着太累,所以就买了这个,累了还能坐一坐。”

“坐哪里?”

“过道里啊,或者,火车车厢连接的地方。”

“不挤?”

“当然挤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林琅拖着下巴,无所谓地笑道。

“回家,坐火车,要多久?”我问。

“嗯,二十几个小时吧。”林琅说。

“那么远,为什么要到A城来?”我问。

“不然呢,呆在我家?那个小城镇?”林琅嘲弄似的说。

我自知失言,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一个离家近点的城市,或许不用那么辛苦。”不过,如果那样,也许我就遇不到你了吧?我想。

林琅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她垂着眼睑,一声不响。我静静地等待着,没有催促,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林琅才重又开口,道:“你坐过火车吗?”

“坐过的。”我说。

“我很喜欢火车。慢慢地,哐啷哐啷地一节一节前进,好像因此能看见时间在一点一点地往前走。有时候,每次暑假回家,人不太多的时候,坐在火车上,望着火车的窗户,我会希望火车永远不要停下来,永远那样,走下去,不要停下来。”

林琅抬头看向那扇不透光的窗子,道:“因为,好像如果那样的话,就能走到永恒去。”她说完,又转过脸,一边笑一边摇头,分明知道这是个十分傻气的愿望,道:“对不起,总是对你说这种话。”

“没关系,我明白。”我说。

“陈皪,你这个人……”林琅笑着低下头,却没再往下说。我也没再问,因为我总觉得我懂得她未说完的话。

“你呢?”

“嗯?”

“为什么特地跑来,又不进来?”

“哦,没什么……”我说。

“哦。”明知道这是掩饰的回答,林琅却没有再问。

“你平常在家都在做什么?”我问。她笑了,没说什么,大概知道我在转移话题。

“刚刚,我在拼图。”林琅说,指了指身后的房间。我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床下面铺着的一块瑜伽垫上摆了一堆拼图的碎片,碎片旁边放着巴掌大一块拼好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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