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帝勾起了嘴角。
“徐丫头说得对啊。”他向脸黑如锅底的鄷舒王和旈吉道,“对徐丫头的处罚是小事,若是因此令旈吉王子名誉受损,那就不好了。”
“你这意思就是不罚她?”旒吉怒吼。
“旒吉王子,这是大宁朝,不是狄戎,请你注意你的态度,你面前的,是我大宁朝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徐悦兰也不跪了,立马站起,声量完全不输旒吉。
“咱是大宁朝的贵宾……”
“贵宾又如何?喧宾夺主的客人我们不欢迎!”
“喧……喧……你不能说咱听不懂的话。”
徐悦兰给了他一个白眼,向承平帝道:“皇上,民女是大宁朝的人,是徐家人,只要于国于民有利,任何事都可以,随皇上处置。”
承平帝呵呵一笑,“这样吧,旒吉王子砸店有错在前,徐家丫头伤人有错在后,有句古话叫不打不相识,这事就当交个朋友,徐丫头不许再追究那十万两的欠款,旒吉王子也别记着受伤。鄷舒王认为呢?”
鄷舒王却是瞥一眼旒吉,不敢答话。
旒吉记得那人告诉他,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他坚持要承平帝惩罚徐悦兰,就可以破坏议和。
“咱不懂你们宁朝人的识不识,咱只知道咱是贵客,被一个小丫头当众打了,你要是不照咱的意思,就是看不起咱。议和不用议了,咱立即回去召集大军,再跟你们干一仗!”
承平帝也怒了,败军之国还敢这么对他大呼小叫!
但比他更快发飙的是徐悦兰,直接站到旒吉面前指着他的鼻子。
“干一仗?你拿什么同我国打?论军队,我们有百万雄师,你有多少?论战力,你这个所谓的狄戎第一勇士打不过我这个小丫头,论军备,大宁朝地域辽阔物资丰富,你们有的是风沙和自己肚子都吃不饱的民众。”徐悦兰冷笑,“打仗,你说得倒轻巧,你们有资本打吗?告诉你,议和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顺杆子往上爬可以,爬过了只会摔得很惨。”
旒吉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引以为傲、自以为无人可敌的狄戎大军,在这小丫头嘴里成了大漠里沙砌的屋子,风吹就能散。
徐悦兰还不准备放过他,“你想让我受和你一样的伤,可以呀,有本事自己来伤我啊,自己没本事,把一族人的性命不当回事,口口声声打仗打仗,受这么一点小伤你就受不了,真到了战场了,见骨的伤、致命的伤,你能承受?我瞧你到了战场就得尿裤子哭着找娘亲!”
徐悦兰深吸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
她转向已经看呆了的承平帝,“皇上,民女失态了,还请皇上责罚。”
“无妨。”承平帝顿了一下,实在是太过惊讶了,一时之间喉咙都卡住了。
毕竟是准备收做儿媳妇的女娃,这些年他一直都派人在关注着护国公府,知道这丫头古怪精灵,却不知道她还有这种骂人不带脏字且逻辑清晰、不容反驳的本事。
只是如今这情况,这台阶不好下了呀。
正在为难之际,一个小太监通报称四皇子和禹成王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