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天还没黑,这道试炼你通过了。”一张满是褶子的脸出现在云佚眼前,正是刚刚救了她的老者。
他一边俯身和云佚说话,还一边喝酒,从葫芦里流出来的酒洒了云佚一脸,有几滴正好流进她嘴里。
疲倦至极的云佚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喝了酒时,脑子里已经天旋地转,整个人醉晕过去了。
等她再醒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点点繁星好像一粒粒宝石,镶嵌在天空这块黑色的玉石上,神秘悠远,却又闪烁着指引人方向的光芒。
“你这酒量也太差了,以后可得好好练练。”
云佚循声望去,只见那个老者依然捧着酒葫芦在往自己嘴里灌酒,也不知这葫芦是被人施了法术,还是内里自有空间,里面的酒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怎么也喝不完。
“您……是想回去,还是……不想回去?”她迟疑着,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从这位老者身上,云佚感觉不到针对自己的恶意。
“回去?”老者喝酒的动作一顿:“当初逼不得已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老朽根本没想过能回去。”
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两百年啊!两百年,老朽在这世间像个游魂一样飘荡了两百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我根本不属于这里,它也讨厌我。”
他?她?云佚疑惑地看着这个满脸眼泪的老人:“可您当初在南昭国时对皇后说过——”
“那是因为那时你的到来已经成为了过去,”老者打断了她的话:“知道过去,却不能预测未来。”他的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涌出来,甚至打湿了胸前的衣服。
“可悲啊可悲!老朽这辈子就只剩下可悲这两个字!”他似乎醉了,流着泪卧倒在草地上,只不停地重复着“可悲”两个字,声音渐渐微不可闻,直到一片安静。
云佚静静的注视了他一会儿,又将头扭回来,出神的望着头顶上的星空。
可悲吗?也许是吧,可比起丢掉性命来,回不了家根本不算什么,想必他当初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的吧。
躺在地上发了会儿呆后,云佚又翻身坐了起来:“别睡了,既然想回去,那还不赶紧起来,再不起来我就走了啊!”
“嘿!你这小丫头!”原本好像睡着一样躺在地上的老者一骨碌爬了起来:“老朽我哭的这么伤心,你不仅不安慰我,还要走?”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既然这样,老朽还就不回去了,气死你!”
“行行行,随您的便吧,您想什么时候回去就来找我好了。”云佚走到老人身前:“无论如何,您救了我一次,只要我在临山宗一天,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就尽管开口。”
留下这句话,云佚转身朝山下走去。
只剩司空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感叹:“真是个聪明的女娃,可惜了。”
言罢,他一挥袖子,也消失了。
原本还有些人气的山顶又重新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