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落百川的是去而复返的少年,几步走到落百川面前“小妹的病,不劳姑娘大驾,请吧,以免小妹过了病气给姑娘。”
落百川看了一眼兄妹俩,想着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摆设,确实也不像多有钱的“没钱啊?没关系,我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大夫,诊费和药钱先欠着,不碍事。可以让我看看这位姑娘的药罐吗?”
柳牧之只是静静地看着落百川,没再搭话。
落百川抬脚就要往外走,路过柳牧之的时候,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了,不用。”
落百川轻笑一声,好心当作驴肝肺,也没回头“好,那你就等着你妹咳死吧。”
不再管身后两人,径直出了房门,就在快跨出院子的时候,被人唤住了“姑娘真能医治好小妹?”
落百川回头,脸上摆出的笑不达眼底“我的医术,虽不及华佗扁鹊,可治好这痨疾,还是不在话下的。”
柳牧之犹豫了一会儿“那……落姑娘这边请。”
转身带着落百川进了后院。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大股药材的味道。
落百川忍不住掩了掩鼻子,柳牧之回头就见落百川眉头拧在一起,捂着鼻头的样子,声音中带了些鄙夷“都说云掌门最小的爱徒是在药材里打滚长大的,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说自己就算了,竟还连带上了自己师父“喂!谁说我是从药材堆里长大的,你这里起码有三四成的药渣都发霉了,我没吐都算好了,你也真是实诚,把你妹从小到大的药渣都堆在这儿了吧,我只要看近期的就行了。”
说着,似乎真的要吐出来一般,捂着鼻子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没一会儿,柳牧之端着一个竹筐出来了,直接掷在落百川面前,朝落百川一抱拳“在下柳牧之。”
直起身,呛声道“不叫喂。”
落百川拨拉着药渣“我管你叫什么,有纸墨吗?”
看着落百川头也没抬,不知何时升起的怒气竟不知该如何发,声音低沉“等着!”
柳牧之回来的时候见落百川仍旧在认真的研究着药渣,火顿时消了大半,轻手轻脚将纸墨放在药筐边。
落百川注意到旁边多出来的纸墨,仍旧没抬头,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谢。
拍干净手上的药渣,提笔在纸上写着药方。
柳牧之在一旁看着,落百川的药方不同于其他大夫开的药方,写的字只有自己知道写的是什么。
落百川的字很干净很小巧,一眼看过去就清晰明了,是簪花小楷。
落百川写罢将纸折好,放进了袖中“这几日我要帮着师父忙武林大会的事,等忙过了,我再下山去帮柳姑娘买药。告辞。”
看着落百川离开的背影,想着刚刚在房中小妹对自己说的话“哥,快去把落姑娘找回来,我这病索性死马当活马医,总是不能再坏了,她虽是父亲的义女,想来也只是门派之间的联盟,与她个人无关,去啊。”
柳牧之叹了口气,将药渣重新收好。
他们是整个七青门过得最不像少爷小姐的两人。
只因他们俩的母亲只是一位舞姬,连七青门的侧门都没入过。
自从山下接上来,就一直住在这儿,十多年了。
不知是柳洪万的授意,还是本来位置就偏僻,没有一个人踏足。
落百川,她是第一个。
落百川一边往回走一边想,柳牧之,柳牧之,柳……莫非是义父的……
但想着那院子偏僻不说,连一个小厮丫头都没有。
回到院子都没想清,索性也就不想了,毕竟是柳家人的私事,与自己一个义女何干。
落绮怀听见院门口的声音,从屋里出来“你下山买药了?”
看落绮怀的样子应该已经回屋好一会儿了,想来也不奇怪,毕竟自己在路上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可被落绮怀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