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千广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瞬间抓紧,古若尘看出了落千广神情的不自然,将茶杯重新放在茶托上,手指却并未离开,这才看似认真地看向落千广“怎么了?”
落千广本以为已经将心中所想掩饰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师父的锐眼,十指慢慢展开,一边抚平衣服皱褶一边答道“这……师父决定就好。”
古若尘抚着茶杯的杯沿,清了清嗓子“若是依为师的意思呢,自然是极好的,这天一阁虽说不是位列江湖门派前茅,但在道法门派中还是屈指一数的,再加上这阁主的大千金,且不说样貌是一等一的,单是她协助阁中事务的手段,就令许多儿郎都不得不折服,自然与你也是相配的,而且……”
“师父!”落千广着实听不下去了,压抑着心中怒火打断了古若尘,师父明明就清楚自己的心思,为何还要这般。
古若尘挑了挑眉,双手放在膝上,身子前倾,看着落千广微微发颤的身子“怎么?不愿意?不是你说一切师父拿主意就好吗?”
起身,走到落千广身前“广儿啊,有什么事直说,别跟三丫头一样,什么都往肚子里咽,明白了吗?”
落千广这才明白古若尘将自己单独留下是为何了,他这是要自己去问出落百川的心中之事,忙低身行礼“徒儿知错。”
古若尘拍了拍落千广的肩膀“广儿啊,都说长兄如父,你得尽到做长兄该尽的责任,明白就行,这套茶具你拿回逸竹轩用吧。”
“谢师父。”
落千广低头看着眼前的白衣,慢慢向前移动,看见一尘不染的白色衣摆缓缓移出他的视线,直至消失,才重新抬头,看向已经打开的殿门,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落儿怎么可能肯把自己的心事说给他听,绮怀和她又一直是针尖对麦芒,互看不顺眼,关系还不如他,只能等落晓晓上山,看能不能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了。
落千广到倚梅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幅怎么看怎么诡异的画面。
落百川居然在落绮怀怀里睡着了,要知道,她们平时要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不把房屋拆了就算好了,今日却是和谐得有些诡异。
落绮怀听到了推门声,回头一看,忙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落千广动作轻些,挥挥手,让落千广进屋,和落千广一起,轻手轻脚地将落百川抱到了床上。
落绮怀轻轻掩上房门,就被落千广一把拉了过去,落千广用下巴指了指屋内“怎么回事?”
落绮怀定定地看着落千广,落千广被她看得有点心虚,正想说些什么,落绮怀已经转身下了阁楼。
“是师父让你来问的吧,百川她不愿说,自是有她的原因,她现在心里还没迈过那道坎儿,等她迈过了,自然会说的,”
回头看向落千广“别去逼问她。”
落千广抱住落绮怀,将她的头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好。”
只一个字,却是百转千回,满含宠溺,扶住落绮怀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一定要对我说,不用像百川那样,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咽,你有我。”
落绮怀轻笑一声,重新投进落千广的怀里,闭上眼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