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再有一肚子火,看着晓晓紧张的样子分外可爱,也消散了不少“她落绮怀哪次伤着我了?师姐没事。”
揉了揉晓晓的后脑勺,让她放心,将手里的珠钗放在了桌上,往床榻走去“睡吧,明日一早便要动身。”被落琦怀这么一闹腾,落百川自己都没注意心里那事已经放下了许多。
这边总算平静了下去,可定国侯府却是另一番光景。
沈珏自回府就一直跪在院中,说是因为回府后没有立即去母亲房中请安,反倒是径直回了自己院落治伤,沈侯透过窗棂看着还在院子里跪着的影子,暗叹了口气。
沈珏的生母也就是沈侯的发妻,在生下沈珏后没多久就去了。
如今这侯府的当家主母是郑家嫡女,郑家当家是个文官,据说还是从地方官,爬了多年,才混到如今的二品京中大臣,与沈侯比肩。
其女从小娇生惯养,本就因做了沈侯的续妻,心有不甘,沈珏平日里稍作了不合她心意的事,便处处为难与他,却又让人抓不住错处。
沈家家风严明,沈夫人如此虽说是过分了些,但也在家规容忍范围之内。
这一夜,对于沈珏来说必是漫漫无尽的。
落百川醒来时,还未到卯时,见睡在里侧的落晓晓还在熟睡,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刚将房门拉开,便是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忙关上房门,在衣架上取了件斗篷,才又迅速闪出了房门,唯恐放进寒气冻着落晓晓。
落晓晓打小身子就极虚。
记得她刚进云门的时候,许是因为云门建在山顶,本就高处不胜寒,再加上自身不耐寒,着了好几个月的风寒。
落百川想自己多少会些医术,那几个月几乎时时不离地守着她,也正是因为那几个月的贴身照料,落晓晓病好后将落百川视作自己的亲姐姐般,刚开始是粘得片刻不离人。
之后凡是落百川受委屈了,她必是第一个跳出来替落百川报不平,几年下来,落百川也早将她视作了自己的亲妹妹。
从后院打出来的井水冷得渗骨,落百川刚将毛巾放进水盆,手才刚伸进去连手指都还未没过,落百川已经被冷得收回了手,来回摩擦着。
突然有一只手伸进了那水盆之中拿起了落百川丢进去的毛巾,扔进了自己的水盆,端起落百川的水盆,将自己的水盆放下,端着落百川的水盆出了后院。
落百川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水盆,又看向落绮怀消失的方向,这水,明显是刚烧好的,她怎么知道自己会何时起?
用热水洗过脸后,落百川觉得浑身的寒气都被驱走了不少,瞬间有暖意窜遍全身。
洗漱后回到前院见落晓晓正揉着眼睛出了房门,一脸地不情愿,旁边的落绮怀往前推了她一把“啊——”
因几乎用足了力气,这一推让落晓晓的睡意瞬间去了大半,不过脸上的不情愿倒是又加重了几分,两步变作三步地挪去了后院。
落琦怀嫌弃道“怪不得师父当时不肯收你,脑子里都没时时刻刻绷着一根弦,睡得跟死猪似的,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实在话,像他们这种在江湖上混饭吃的,仇家确实比常人多了好几倍,要是不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祸害自己不说,很可能会连累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