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云踏着寒冷的冬风到了宫宴之地,帮着姑姑们在各人座位前摆上茶食,清香的茶味和香甜的糕点味道在宴会上铺陈开来。谢青云幼时是最喜欢这种味道的,可惜今非昔比面对此时此景,她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勉强笑笑,在心里与父亲说说话。
“民女见过圣上、皇后娘娘。”经过一日的排布,她揉了揉酸痛的腰间,默然站立在宫宴旁边看着众位大臣的模样,隐与一众宫女之间,细细观察众人的神情,因为她觉得陷害苏家的人士有机会藏在其中。果不其然,那些大臣一尝到那些茶食神情也千姿百态,有些新晋臣子只是对茶食美妙的惊艳,而有些老臣只是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陛下,这茶食……”先行出声的是朝廷之上的老臣李氏了,谢青云记得他,他与自家父亲是最要好的好友,曾在元宵佳节一同邀父亲看灯会参加诗词大赛。
未曾想李大人说了半句,还想说后半句却磕磕绊绊硬是说不出口,正在氛围尴尬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李大人想必是想说这茶食与姑苏谢氏的技艺能够相媲美吧。父王,儿臣斗胆问一句,今日宴会上的茶食是何人所做,竟做的如此绝妙,儿臣倒想见上一见。”
说话之人便是宫宴的主角——当朝太子,谢青云一时忘了规矩朝他的方向看去,她第一眼关注的就是他那道极其清冷的眸子,墨色眼眸透露出的并不是她在茶楼看到的忧郁和活跃,只是一种淡然,仿佛与世俗无关。许是看得太入迷,听到皇后让她出来的命令时她却吓了一跳。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此茶食正是出自民女之手,实属献丑,还请圣上娘娘殿下以及众位大人点评。”谢青云低垂静了下心,走到前面正预备行使民间礼仪下跪却被圣上阻止,特许她站着说话。
“听皇后说谢姑娘为宫宴前前后后忙活了不少,便别跪了,毕竟是姑娘家家精力不若旁人。既然老三想要见一见,那就满足老三的意愿,谢姑娘把你的姓氏报一下也让我们知道长淮茶楼的老板是何人。”
谢青云刚想回答自己的原名,但又急刹车庆幸自己并未这么急的出口:“民女谢长淮,谢过圣上赞扬。”
谢青云仿佛眼前又浮现家前那条长长的小溪,恰好她的兄长正在背“长淮忽迷天远近”,索性把那条小溪也取名为“长淮”,如今想来让人啼笑,但是那条小溪早已消失在谢青云的视野中,想要啼笑她却早已寻不到啼笑的对象。
“既然姑娘也姓谢,那和姑苏谢氏又有什么关系呢?”当朝太子宋钰的话一出便赢得全场轩然,就连圣上也皱起了眉头。谢青云刚想说话却瞥见圣上一旁,自己昨日看见的人偷偷给她打着手势。
其实按她的姓氏来讲,众人理应早已猜到,此问题不过是给众人一个答复,可谢青云即便不用旁人打手势,也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谢青云仔细想了想,她非常清楚底下大臣心中的疑惑,也知道可能会惹祸上身,但已经一只脚迈了出去,索性两只脚都迈出去。
“民女曾经有幸与谢老先生学过茶食的做法,三年前听闻老先生去世的消息深表惋惜,故为自己取了个艺名,以谢家的姓氏为姓,名长淮则取自谢家门前的那条小溪,谢家大小姐为它取名为长淮溪。”
若说她与谢家无关实则太过巧合,不如直接摆明自己确与谢家有关还少了些许麻烦,也能够激出当年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