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之后,沐轻轻对待贝锦尧,明显比之前上心了许多。
沐轻轻之前虽然总是嘴上说着欢喜,但实际上,基于现实和两人身份差距的考虑,沐轻轻一直与贝锦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觉得有趣儿的时候,就逗弄他两句,觉得恼了,便不理他,随便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那日之后,许多事情,沐轻轻渐渐主动了许多。
比如,闲着无事的沐轻轻,在右手没有彻底恢复之前,用没有受伤的那只左手,每天给贝锦尧写一封哦,不,是画一封情书。虽然杜小弈第一次送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贝锦尧拆开信封时,被里面狗刨式的画功,惊得眉头狠狠抽搐了几下,但沐轻轻还是乐此不疲,每日都吩咐杜小弈,必须亲自送过去才行。
比如,在沐轻轻的威逼利诱之下,杜小弈被迫每天把沐轻轻身残志坚,凭借一只手,指挥杜小弈,制作出来的各类稀奇古怪的药粉,送给世子爷赏鉴一番,顺便给这位贝大魔头,在折磨人的这个爱好上,提供各种新思路。
比如,为了每天都能见到贝锦尧一面,沐轻轻几乎把自己这辈子能找的借口,都找了一遍了。什么院子里的竹子开花了、脉搏跳动的有些快了、想出了酿制新口味酒水的法子、杜小弈今天翻墙啦等等。
总之,沐轻轻无视了杜小弈被逼翻墙时,那幽怨的眼神,无所不用其极地在贝锦尧面前,狂刷存在感。
沐轻轻此人,压根儿就不相信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鬼话,也不信奉距离产生美这类无聊的理论。
她总觉得,这些个道理,只适合谈恋爱的时候听听,她沐轻轻可是打算要跟贝锦尧一起,长长久久过日子的人,定然是要了解的越多越好。那些个风花雪月的文人情怀,还是留给那些刚刚怀春的小姑娘们去吧!
与此同时,在贝王府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尧世子,最近除了特别喜欢出府以外,还多了一个在院子里的柱子上,镶嵌珍珠的爱好。
反正只要尧世子闲下来,路过他那处院落的下人们,就会看到,一向生人勿近的尧世子,面上带着堪称和煦的笑容,站在院落里的一根柱子前,旁边还放着一箱子价值不菲的深海珍珠。
而尧世子本人,手里则抓着一把珍珠,将它们排列整齐,然后用内力一颗一颗地将珍珠镶嵌了进去。
据院落内当值的下人说,尧世子还给每一颗珍珠都编上了名字,柱子上有多少颗珍珠,甚至哪颗珍珠被蚊子趴过,尧世子都一清二楚!
虽然不知这些珍珠的原主人沐轻轻,若是见到这幅场景作何感想?但展林和展非二人,为此很是肉疼了一阵子。先不说世子爷整日这幅样子,有多么诡异反常,就这些个珍珠的价格,也够他们心疼好一阵子的了。
当然了,在京城这处是非之地,自然也不乏那些自以为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之徒。不知是谁传出去谣言说,贝王府的尧世子,钟爱收集个头大的深海珍珠。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整个京城之内,所有想跟贝锦尧攀上些关系的人,全都带着好几箱子珍珠,上门求见。
那段时间,一度把整个京城以及临近的几个城池内,深海珍珠的价格,翻了好几倍不说,还差点被买断了货。
这些人哪里知道,世子爷看上的哪里是这款珍珠,世子爷看上的分明是那位,拿着这款珍珠当嫁妆的人啊?!
结果如何,自然不必多说,所有来送珍珠的人,全都被展林和展非,连人带珍珠一起给丢出了王府外。
就这样断断续续过了大半个月,沐轻轻那条受伤的胳膊,终于算是能活动自如了。在院子内,试了一下掷暗器时的手感,感觉恢复得还算不错,便立刻抓着杜小奕出门去了。
两个人在街上,从早到晚溜溜达达了一天,都没找到合适的铺子,最后,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两人随便找个处酒楼,吃了点东西就直接回来了。
刚进院子,沐轻轻迎头就瞧见展非冲着自己挤眉弄眼。
沐轻轻福至心灵,瞬间就明白,展非的意思大约是贝锦尧的心情不太妙,让自己注意一点。
沐轻轻干咳一声,瞧见贝锦尧身影的那一刻,便一个箭步蹿上前,一把抱住了贝锦尧的一条胳膊,笑靥如花道:“世子,你来多久了?”
展非、展林见状,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冲着贝锦尧无声地行了一礼后,拉着还愣在一旁的杜小奕,三个人一起退了出去。
贝锦尧今日照旧在府内等信,谁知左等右等都没见杜小弈送来,担心他们遇到什么事情,这才赶了过来。谁知,来了以后,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展非到隔壁院子里一打听才知道,这二人竟然一早就出去看铺子去了?!早就把给自己送信笺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贝锦尧无语了片刻,原本打算等沐轻轻回来,问问她的打算,谁知等了两个时辰,都没有见到人回来,这才恼了起来。
贝锦尧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胳膊上沐轻轻的手臂,暗自磨了磨牙:“不长,也就两个时辰罢了,本世子还等得起。”
“”
听见他用上了自称,沐轻轻心知不妙,等了这么久时间,也难怪他的脸色不好了。
沐轻轻眼睛一转,殷勤道,“等了这么久,世子肯定饿了,我去下厨,去给世子弄些吃食过来。”
贝锦尧又气又恼,可一瞧见她的笑容,又发不出丝毫脾气来了。沉默了片刻,贝锦尧问道:“你会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