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以肉眼可观的速度变黑,漂浮在天边的晚霞不是慢慢散去,而是被黑暗一口吞掉。圆月在这片黑暗中,瞬间成为了焦点。
月色悄然的晒进幽暗的洞井里,照在不小心跌进这洞井的女子。气喘吁吁坐在井底的她早就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是爬不出这个洞井。突然觉得自己这副身体怎么一点用处都没有?平时明明吃了许多肉,可就是长不大。
婆婆,要是天黑前我还没回来,不是我不回家,是我掉洞里出不来了!冷月白心中苦恼。
忽然,洞外传来一阵阵脚踏草地的声响,冷月白紧张的慢慢靠近洞墙,还未来得及抬头,黑影已经投向洞底。看那影子,高大,还一头束发,似乎还有一股温文尔雅的气息环绕,这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在洞井边的确实是一位男子。月色下的他,束发上别着一支符形玉扣,青衣白袍,手持银剑,身上散发着温文尔雅的气息,还端着一张不谙世事的脸。那双眼眸黝黑且深邃的盯着井下的月白,而且,并未打算作声。
冷月白自然感受到男子的目光,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困惑而抬眸,却被圆月的光芒占了先机,困住了目光。就在被月色困住目光的那刻,眸里闪过几丝红光,渐渐地被越来越多的红光遮挡了瞳孔,最后那红光成了瞳孔的颜色,在这月色下,异常诡异。
冷月白木讷的站起来,神情呆滞却目光深情的与男子在月色下逐渐现出的淡然目光碰上了。男子见清冷月白面貌的那刻,双眸像是饮醉那般,这样的眼睛似乎看的久了,整个人的心智会被吸取殆尽。
男子随着冷月白的升空缓缓抬头,期间,他们的对视从未偏移过半寸。
冷月白停在半空,微垂着头,与男子隔了一个圆月的距离相互注视着。全世界好像在这一刻都停止了生长,连他们的呼吸都好像停止了。这般宁静似乎过了许久,其实只有片刻。
冷月白闭上眼睛,仰头那刻痛苦的皱起双眉,无声的微启双唇。从额间开出一朵待放的花苞印痕开始,整个人慢慢蜕变。
她的黑发如瀑布般散落于两肩,眨眼间被月色染白了;生于脸颊一侧的耳朵渐渐消失,接着一对尖长的白耳朵生于头上;身后还长出一条尾巴,如兔尾。
这一刻,圆月的光芒最鼎盛,全世界似乎也因此开始发生变化。在南边,干枯了千年的河流;在西边,已化作尘土的花草树木;还有北边,还有东边,失去生命气息的万物,都复苏了。
她仰天长啸,那一声长啸细如涓涓流水般温润,只有在近处的人才能听见。
当冷月白展开眉头,微开眼帘之时,眸中的红光不见了,那双瞳孔变成了一对失去彩色的宝石,清澈的没有一丝杂物。
男子一直在观望冷月白蜕变的全过程,期间还因圆月的亮光太过刺眼,而闭眼了一会。等再次睁眼之时,却发现自己全身都泛着淡淡白光。他看向圆月,那一瞬间,忧愁疯狂般得涌上心头。
此时,圆月已经恢复往常那般暗淡,冷月白的蜕变也结束了。
还处于伸直混乱得她在检查自己身体得时候,发现手掌变得纤细,肌肤比以前更加白皙,散落于肩膀上的白发正随风起舞。
冷月白拾起一小撮白发,目光越是注视,那手就越发颤抖:“我这是,变成...”
“妖怪?”
冷月白猛地一抬眸,瞪向眼前的男子:“你是谁?干嘛抢我台词!”
司空忘见勾起唇角,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你是,妖怪。”
忽然,身后传来重物跌落地下的沉重声。冷月白和忘见循声望去,那是一个身着朴素衣衫的村民,一位年轻男人。他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双唇不停地颤抖,瞳孔里都是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