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枭跟着帝泽亦步亦趋,直到抵达帝泽的寝房。
真腐败。白枭不由得感慨,曾经她看到弥家大宅的时候就腹诽腐败,却不想和这间房间相比简直就是比无可比。只见整间屋子像是被镀上黄金一般熠熠生辉,晃得人甚至有些睁不开眼,再去细看屋里每一处家具或者装饰,都美得不可方物,精致华丽,墙壁上摇曳的烛火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将其拉长,白枭顺着影子打量,赫然一副极为庞大做工精细的巨画像,很好,这很帝泽。
白枭嘴角抽了抽,习惯性开口:“你好有钱。”
“嗯?”帝泽顿住脚步,微微偏了头看她,后者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连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帝泽深深地看了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向自己的座子,懒散地坐下依靠着扶手,抬手臂撑着额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枭。
“你……就是妖王啊。”白枭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支支吾吾的说了句不着头脑的话。
帝泽点了点头。
“真好。”白枭强笑。
“枭枭,”帝泽叹了口气,抬手招呼人靠近些,“我是妖王这件事没错,但我曾经和你说的也不掺杂一丝虚假。我即使恢复了记忆,甚至重新回到了妖王的地位,但我从没有想过要欺骗你伤害你,相信我好吗。”
这大概是白枭听帝泽说话最多的一次,也是她第一次听帝泽以这个语气说话,带着浓重的小心翼翼,全然不像是身为高高在上的妖王模样。白枭不由得心软,对于别人来说他只是妖王,但对于白枭自己来说,他不仅是妖王,更是帝泽。
是那个饿了就会抢她的吃的,没有人陪就会幽怨看着白枭的帝泽。
心里一幕幕划过,促使白枭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点头答应了。有什么可不信的呢,难道自己喜欢的人就因为多了些记忆而变得不再喜欢吗?如果真是这样,又谈何喜欢一事。
帝泽看似坐姿懒散漫不经心,眼神却一直悄咪咪地看着白枭,心惊胆跳直到他看到白枭点头。一种心情瞬间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这是他曾经活过千年也没有体会到的感觉。不由自主的,他回顾了他的过去。
他自出生起,便被冠以妖王的头衔,他妖力高强,任何妖族都不是他的对手,甚至他从来不知道失败得滋味是什么,他被所有妖族都成为妖力最强的妖王,那是一种荣耀一样的头衔,给他了无数的骄傲和自负,因此无论是谁他都不甚在意,更是提不起兴趣,这一种状态持续着直到天族入侵。
天族入侵,是他妖力最薄弱之时,也是他上位最为不稳定的时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失败的感觉,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双拳也难敌四手。自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变得更加成熟冷漠,也变得更加残忍狠厉。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力量再也终究不可能打败一整个天族,那么不自量力,那么天真幼稚。于是他自爆了灵泉,为的是妖族的延续。
然后他陷入了沉睡。
当他再次醒来,世界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不再是那个他熟悉的暗界,甚至身边也没有他熟悉的地方。他看着自己小巧的身体,想要知道过去发生的一切时,那种头疼的快要爆炸的感觉告诉他,他失忆了。
他虽然失忆,却可以根据本能去寻找些东西,于是他来到了白枭的家里。之后的一切,都逐一发生了。所以在他漫长的千年时间里,只有在白枭家里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体会到了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平淡却美好的日子,也让他终身难忘,他终于有了除去高傲冷漠以外的情绪,叫做七情六欲。
而那个在这段时间闯进他生命的女孩儿,让他彻底相信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我相信你。”白枭看帝泽出神,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帝泽沉声,起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白枭拽进了怀里,紧接着白枭就感觉额头上有个温热的触感出现,带着特殊的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温暖的怀抱,在一瞬间融化了白枭的心脏,她怔愣片刻,努力地去接受了自己心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