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赵高假冒我的笔迹写诀别书威胁父亲!”初宁惊道:“父亲一定气死了,他非打死我不可!我完了!”
嬴政呵呵笑道:“你一直不回去,他如何能打你?等你回去了,你已经是我的王后,他又怎敢打你?”
窗外春光明媚,也温暖进初宁的心中,但她嘴上还是计较道:“哪有这么容易?我都已经和魏增定亲了。何况,以父亲的脾气,你就这么逼他,他反而不会同意的。”
嬴政不以为意,他一边理着初宁乱掉的秀发,一边说:“只要你一直不出现,他们找不到你,这婚就结不成。魏王知道你因为我而逃婚,一定也会知难而退的。到时候,他退婚了,昌平君还不是只能把你嫁给我。”
“但你这计划还是不靠谱。”初宁仰着头问道:“要是我今日没出来怎么办?”
“你总会出来的。”嬴政敲一敲她的额头,肃然道:“难道你真想去魏国?”
初宁笑道:“要是父亲就是不准我出来,把我看得牢牢的。等到万事定好,直接送往魏国呢?”
嬴政目光熠熠,语意坚决:“那我就算是派兵攻打魏国,也要把你抢回来!”他握住初宁的手,与她十指相交。“你我不同他人,我们自幼相伴,相知相许携手走到现在,也要这样一直相伴到老。宁儿,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的。”
积久的怀疑与堆积的怨怼交汇成的一团乌云,在这瞬间烟消云散。初宁垂下脸,紧紧贴在嬴政胸前,感受他的沉沉心意。仿佛回到小时候,嬴政牵着自己的手,行过许许多多的春夏秋冬。
感动不过片刻,初宁细想之下又觉出些惶恐不安,“你编排我离家出走,固然是可以退婚,但你这样做,太后一定会认为是我让你这么骗她的,那她肯定会更不喜欢我了!你得去跟她解释清楚,不是我非要嫁给你,是你一定要娶我。”
嬴政懒懒问道:“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而且现在…”初宁咽下心中疑问,明明云容和自己都是祖太后的人,为何赵姬偏偏不接受自己?且从前,还是赵姬故意让嬴政优待自己,以此讨好祖太后。她顿了顿,道:“而且现在太后似乎不满意我,你说她为何忽然就不喜欢我了呢?”
嬴政无谓道:“是否你何时惹得她不高兴了。”
初宁满腹疑惑:“她一直远在雍城,我能惹到她什么?再者说,就算是太后以前住在咸阳的时候,我也是很敬重她的。我可是从来没有惹过她不高兴!”
“嗯,别想这些了。”嬴政收了些笑意,握紧初宁的手道:“是我对不住你,等过了现在的难关,以后就都好了。”
初宁从嬴政手心抽出手,推开他,正色道:“不行!你必须去给太后解释清楚,不然以后我和太后还怎么相处?”
嬴政无奈只得答应:“好好好,我明日就去雍城,好不好。”
初宁憋了憋笑,道:“还有魏增,你不得再去找他了,得让他平安回去。”
嬴政换上促狭的笑意:“他若愿意留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也是欢迎的。”
赵高前脚离开昌平君府须臾,魏增同使者一起到了昌平君府。魏增见到昌平君并未过多的寒暄,他急切问道:“寡人与初宁本在云中阁叙旧,却大意醉酒,且醒来便已回到了驿馆。不知令媛现在何处?”
昌平君心中一沉,道:“初宁也是酒醉而归,到现在还睡着。”
“还没醒来?”魏增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刚才醉酒十分诡异,他道:“那寡人等着她醒来。”
昌平君道:“这怎好?初宁不知何时会醒来,陛下还是回去休息,等初宁醒来,在下立即知会陛下。”
魏增忽然冷笑道:“昌平君是在戏弄寡人吗?”
昌平君挑眉,略微一笑:“陛下何出此言?”
魏增恢复了平静语气,道:“刚才进来时,寡人听见令郎说,初宁已经离家出走了。不知昌平君可知晓?”
早过了乍暖还寒的时候,此刻悄然溜进来的风却夹杂着丝丝的寒意。昌平君微微一笑:“陛下言过了,初宁不过出城贪玩了,何来离家出走之说?是犬子大惊小怪了。”
魏增亦含笑:“寡人记得当日之恩,所以今日同使者前来纳吉诚意相报。但如果三日之后,寡人见不到初宁,那你我之间的约定也不必再提了。告辞。”言讫,傲然转身离去。
昌平君望着魏增离去的背影,眼底满是不屑,他甩袖道:“弹丸之地焉敢威胁我?以后还不知道是谁求谁!”话虽如此,但眼下最要紧的找到初宁。
昌平君立即派人秘密搜寻初宁的下落,但知道的人太多了,初宁逃婚的消息根本瞒不住。熊睿在府中遇见赵高知晓此事后,便立刻去告知蒙恬,希望他能找到初宁然后带她走。
蒙恬听闻是赵高传话,便觉事情不简单,回想种种过往,他也明了,不由得恻然一笑,原来她是不怕逃婚的,只是那人不是自己罢了。他不敢想,如果当初自己在强硬坚决一点,带着初宁远走高飞,现在又会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