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司宫立即领命。
楚王看着初宁道:“好了,你们也淋了雨,先回去休息吧。”
“诺。”
三人走出永乐台,“霹雳啪啦”的骤雨已经停了。雨后万物更添情趣,微风凉凉的,还带来淡淡的自然清香,这本应该是夏季里的惬意时光,但宫中此刻却因为这场坠马事故而夹杂着丝丝悸恐。
云容有些疑惑。“这其中还有疑点吗?我们当时都是亲眼看见的呀!”
初宁道:“我们是亲眼看见马儿发怒把太子殿下摔下了马,可要是在此之前,有人偷偷对小马驹动过手脚也未可知啊。”
云容惊讶地伸手捂住了嘴。安越君道:“你们也不必担心,太子坠马受伤不是小事,自然是要深入调查一番的,如此也好证明我们的清白。”
初宁看着稍显狼狈但依旧目如朗星,胸有成竹的安越君,心中有些奇怪,她们三人之中要谁说有嫌疑,也是安越君有嫌疑,要证明也是证明他的清白,怎么他却连带把自己和云容也给架上了?便随口应承着告辞了
安越君拂了拂衣袖,取下腰间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对随从道:“香草被雨水浸润也失了药效,重新换一个吧。”
初宁和云容在临仙台宫门处遇见来回徘徊的蒙恬,他一见初宁,便急匆匆走过来:“听说太子坠马了?你…们没事吧?”
初宁嘟着嘴道:“蒙大哥这个时候知道出现了?”
云容解释道:“我们无碍,蒙少将不必担心。”
初宁安慰似的拍拍蒙恬的肩膀,便大步跨进屋内。她们刚进屋,紫莲便端上姜汤,蒙恬道:“你们也淋了雨,先喝些以免湿寒侵体。”
初宁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点雨,早就干了!”
云容想要劝她,却突然打了个喷嚏,初宁赶紧道:“姐姐许是着凉了,快去叫个医师来瞧瞧。”
云容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休息休息也就好了。但是妹妹你也要服用,我才能放心。”
无奈,初宁只得乖乖喝下她讨厌的姜汤。
颜司宫和庆卫队长行动迅速,他们立即到马场开展调查。庆卫队长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检查了小马驹,没有在马身上发现任何外伤。颜司宫认真询问了马场的圉人和奴仆,也没有特别的情况。因为小马驹是安越君带来的,于是他们还前往安越君府上的马厩调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终只能得出结论,确实是场马儿发怒的意外,两人便立即回宫汇报。
安越君送两人出府,他卑陬失色道:“此事虽是意外,但马儿是我找的,也是我陪着殿下学骑马,太子殿下身受重伤,我这个做兄长的还是难辞其咎。还请两位替我向父王传达我的愧疚之情。我定当悔改并和拙荆一道为殿下祈福,希望殿下早日痊愈。至于那匹劣马怒伤太子实在可恶,应当处死以宽太子!”
永心台内,楚王听完颜司宫和庆卫队长的汇报,皱着眉头深思良久,才幽幽地说道:“他还真是决绝!那就这么办吧。”
李夫人问讯赶来,听闻确实是意外,不由得又潸然泪下。
楚王扶起李夫人,“爱妃爱子心切,寡人又何尝不是?只是学习骑马本就危险,意外难料。”他沉下脸严肃道:“马场上那么多的圉人奴仆连匹马都看不住!实在是可恨!全部仗着五十!逐出宫去!”
李夫人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
楚王安慰道:“好了,悍儿的性格寡人也知道,他要是拧起来,他们几个哪里劝得住?还不是你平日里太过娇惯,以后也得好好约束才是。”
入夜,云容早早的休息了,初宁和蒙恬来院子凉亭小憩。那一方漆黑的夜空中,皓月当头繁星生辉。白天里那场骤雨,让今晚格外凉爽,徐徐夜风吹来,清幽的玉簪花在柔和的月光下摇曳生姿。
初宁问道:“蒙大哥这些时日有什么收获?”
蒙恬看着初宁,“正如我们所料,现在楚国朝堂之上的人,大部分都不满春申君独揽朝政贪图享乐。倒是对李园颇为赞赏,只是春申君还骄傲自满而浑然不觉。”
初宁秀眉舒展,望着亭下的玉簪疏影陷入沉思,春申君或许有所觉察,所以才一心想再如当年那般助自己父亲归国,故而重揽大权。父亲是归国继位也是名正言顺,只是如此一来不知就挡了多少人的路。
蒙恬见初宁有些出神,遂问道:“你还觉得今日之事有蹊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