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中土区萧韩马车队萧陌尘车上:
……不知过了多久。
含烟的意识逐渐清醒,她却没睁眼——她突然之间有点贪恋萧陌尘怀中温暖的气息和急促的心跳声。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不要醒来。
萧陌尘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俯下脸,朝着某个柔软的目标靠近,可她没碰上含烟的唇瓣,碰上的是含烟及时伸出的手掌心。
含烟睁眼,抬头,起身,发问:
“干嘛?”
“做点有益身心康泰的事!”萧陌尘一本正经地道,一面轻轻拨开含烟的手掌。
陌尘怀中的含烟双手想撑开陌尘,萧陌尘收紧手臂,且加大力度,把含烟搂得更紧了。
柳含烟动弹不得,也不再挣扎,只拿一双大眼凝视着萧陌尘。
两人的脸正好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有人称,一个拳头的距离,是男女之间保持的最佳距离。既可以保持接吻的诱惑,又可表明拒绝的姿态。
往前与往后,是一种情感的决择,亦可构成一种情感的冲突。
萧陌尘犀利的眼神直逼含烟的黑眸。
含烟的黑眸中有一团火焰点燃了,但又很快熄灭了。
萧陌尘松开了手臂,将她扶起来,送到车座上,自己也回到座位上,扭头看向窗外。
车厢内一度陷入沉静,只听见车厢外车轮滚滚向前的声音、呼呼风声、车夫不时的吆喝声——
随着马车的飞奔,窗外的景致不断更换,而萧陌尘的心境亦如车窗外的景致一般,亦在不断地更新。
“含烟,昨日和前日,你与圣上之间发生了什么?”
萧陌尘问道,头依然朝着窗外。
柳含烟低首低眸低语:“不是说过了吗?”
萧陌尘转过身来,望着含烟:“象弄象棋资料、教圣上下棋这类一戳就会破的谎言,在陌尘面前还是不要说为好。”
含烟盯着地毯上的牡丹轻声细语地道:“你心里如有答案了,我说什么也属浪费口舌。”
萧陌尘道:“在圣上亲口唤出‘何可依’之后,你又两日未归,说没发生点事情,你让我如何信你?”
含烟默不作声,继续盯着地毯上的牡丹花。
“含烟——”萧陌尘的男低音。
“柳含烟——”萧陌尘的男低音秒变男高音。
柳含烟抬头,双眸如水,淡然无波道:“我耳朵没坏。”
萧陌尘紧盯柳含烟眼中的那一泓清水:“地上那破图案比眼前的翩翩公子还更有吸引力?”
柳含烟作无辜状:“为何要跟一图案较劲?”
萧陌尘黑眸可没打算放过柳含烟:“在皇家酒店,你提及圣上时,虽故作平淡,实则眼神飘忽,措辞含糊,语气微弱。此三点足可表明你隐瞒了紧要情节。”
含烟低下头:“梦寒,你这人哪,有一点特别不好……看破又何必说破呢?含烟不说自有含烟的苦衷——”
萧陌尘打量柳含烟的两手,柳含烟的两手正不停地摆弄衣裙。
萧陌尘道:“你跟笑凡能坦然说棋,跟圣上又有牵扯不清的瓜葛,独独对陌尘,你却心存芥蒂,心怀戒备,我怎么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萧陌尘的声音似有几分不甘几分不满几分妒意几分恼怒……
柳含烟抬头,想从萧陌尘的黑眸中确认她适才的感觉。
含烟有些不忍,无奈答道:“诺言不可轻废,圣上要含烟立下重誓,为昨日与前日之事保密……事关含烟身世,仅此而已。”
“没别的了?”萧陌尘双眼放出想要拷问含烟灵魂的光。
“还能有啥?”含烟纯洁的小眼神眨眨。
“比如说侍个寝什么的?”陌尘这话已有几分调侃意味了。
“侍你个头哇,你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别以为你不纯洁,就全世界也不纯洁了!”含烟小脸一红,“萧陌尘,你个混蛋!”
萧陌尘心下踏实了,嘴上继续贫:“纯洁?……你知道有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么?只怕你想纯洁,总有人……算了,不说了。现在来说说你绑我这事……”
黄袍大叔,是天下最不纯洁的人好吧!他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