杍杭是哑巴吃黄连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东方少会在这里等他。
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连点预示也不曾给,更不要说商量,直接宣誓了主权,害得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换做任何事,他应该都不会过激的反应,此次真的令他为难至极,家族内的矛盾延续几辈子了,也没过修好的突破口,自己已经舍脸求其次了,不会还要舔着脸去碰灰吧,这糟心的事情,怎么都让自己摊上了。
杍杭一脸的苦恼,开始是坚决的拍死,一口回绝;‘‘东方少你不想要脸,我还要那,请你不要惨绝人寰,死了这条心吧’’。
本还笑嘻嘻看热闹的神情,霎时变得很严肃,他是认真的,希望东方少放过自己。
‘‘喂,干嘛讲得那么绝,我怎么会让你丢脸,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东方少调侃着,慢慢走过去,眼神中忽现莫大的过意不去,心里也是很深的歉疚,没办法,只能委屈杍杭了。
突然一转身,对着莫忆昨说道;‘‘你应该好好的感谢杍杭,这次都是他在奔劳,真的是功不可没,你可知他与迈克周的关系...’’。
‘‘停’’,杍杭迅速打断东方少的话,只想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欲张口却被莫忆昨九十度的一鞠躬给震住了,反倒不好意思了,有点结巴道;‘‘不不不,这是做什么’’,这份谢太折煞自己了。
‘‘一句谢谢已经无法替代我和爸爸的感激之情,可是我也找不到更能代替谢谢的感恩,虽然俗,莫忆昨还是诚恳的说声谢谢’’。
莫忆昨深深一鞠躬后,流着泪看着杍杭,唇弧泛起无比感激的清笑,这笑里掺杂着祈求的可怜,还真的让人无法狠心拒绝。
意识里,莫忆昨还是很怀疑,这个瘦祈的男人自己有见过吗?那张瓜子脸上好干净,东方少的朋友有必要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算了,自己还真没多余的心情研究美丑,只怪老天偏心吧。
杍杭已经被弄得束手无措了,再看那满是泪的惨白悴痕,心不由软了,搓着衣角摆了一下手勉强一笑道;‘‘那个,你不要这样啦,这也是东方少第一次求我,我会尽力啦’’,好似被绑架般应下了。
一回头无声的翻着嘴型似在气责东方少的心机,令自己栽在骑虎难下的境遇里,在此刻,他还真找不到什么可以解气的,就拿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安慰’一下自己吧。
东方少嘴角轻扬,谁说将军都要亲临战场,自己不费一兵一卒便有人心甘情愿降服,智也。
一见东方少的这个笑,杍杭只想拿杯砸自己的头,嚷了一声;‘‘可以上菜啦,什么最贵上什么’’,喊过,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这算哪门子的撒怨解气啊,不管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我们不是...’’,见状,莫忆昨一急脱口问着东方少,自己可没有时间吃吃喝喝,办完事情要回医院的,夏阿姨一个人在,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会吓着她。
却被东方少轻轻拦住余下的话道;‘‘别急,这就到啦’’,说完,看了眼时间,示意莫忆昨先坐下。
‘‘你们在干嘛,不会设计好的吧,只等我上钩,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杍杭将信将疑的看着两人,就是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金贵的鱼,对你还用设计,网都可惜,只要一个桶,你就会乖乖游进来’’,东方少漫不经心的的怂着,眼睛却不由的望向门处。
‘‘东方少你,好好,你厉害,看清楚你还真难,算啦算啦,一个已经难斗啦,两个又一唱一和的,这出戏我罢演啦,吃饭可以吗’’。
杍杭确实饿了,早上起来到现在他只喝了那一杯咖啡,都要忙晕了,也没顾得上吃东西,一句谢还把自己扔进天坑了,委屈到还好,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就快不好了,饿得都心慌了。
‘‘这件事马上就好,在忍一下’’。
东方少没有在调侃,很贴心回应,他知道杍杭真的尽力了,另外,确实是自己错了,在杍杭毫无准备下推至尴尬前沿,真的是为难他了。
其实,东方少也没有预谋,也许是为了安抚不安的莫忆昨而突然决定。
‘‘杍杭,我...’’,东方少欲言又止,满眼的歉疚,杍杭一见心立时明白了,摆手挤出笑回道;‘‘我的妈呀,你还是为所欲为我比较习惯,也许这还是个转折的契机呢,我不会谢你的’’。
他说的确是心里话,人生短暂,曾经的恩怨谁能说清,还是东方少那句话感染了他,‘喜欢做不喜欢做,皆是我的自由,我只要无愧于心,任世俗奈我何’。
两人不约相视一笑,默契的化解着所有。
莫忆昨却一头雾水望着,他们在说什么,猜谜语吗?还有,这是墨痕吗?他的话好多,叛逆的都离谱,不由揉揉眼睛仔细又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