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众人各自回房歇下。
呼延祭房里只留了内室一盏烛光,忽明忽暗中一束身影如鬼魅般进入。身影快到连眼神都难以捕捉得到。
“怎么样?”呼延祭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喝水润喉,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影子向呼延祭低声陈述着查探到的事情,呼延祭不自觉地挑了挑眉,眼神冰冷,似乎有所触动。
这两天,呼延祭并没有急着平定暴动,反而派遣大部分士兵协助司徒大人治理水患。只有一小部分士兵在沧岚山下搭了个棚,挂了个横幅在那里招降。
而呼延祭呢?他只乐得逍遥,一天的时间也不过是东逛西走。
这不,呼延祭让人传来了晏州府的商贾,在德全大酒楼的包厢里聚会呢!
几个商贾战战兢兢地坐着,谁也不敢先发话。个个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一般这种场合下的酒席都不会有好事,除了纳税捐粮不作他想。
呼延祭坐在正中央,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压住了全场。他扫视了一圈,带着笑意开口说道“想必诸位心里清楚本王此行的目的!那我就不多此一举了。诸位要捐多少随意,本王绝不勉强。”
说着,呼延祭换了个自认为比较舒适的坐姿,两手十指相扣,接着道“不过,你们可是带头做表率的,到时候洪知府问起来,你们知道该怎么说吧?”
钱多金早跟呼延祭通过气,这时候立马站出来响应“草民愿意把我钱庄的收益百分之八十捐给长安军,保家卫国人人都该尽一份力量,不论是谁问起,草民都无愧于心!”
其他人见他开了个头,也纷纷附和。军饷就这么容易得来了!周华年在旁边看着,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我们将军果然有手段有魄力,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这里呼延祭不着不急的样子可把洪知府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呼延祭反常的举动让他如坐针毡。
“你说这睿小王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大王派他是来平乱的,他却不务正业跟司徒冕治水去了!本官一定要去大王面前参他一本”洪知府简直气炸了,又不敢对呼延祭怎样,只能躲在书房里偷偷骂他出口恶气。
“大人息怒!”名师爷出言制止了洪知府的言语无状。细细思考过后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要想知道睿小王爷打的什么主意,大人不妨去打探打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他们对呼延祭的了解只在传说中,对此名师爷第一次生出了危机感。
洪知府也不啰嗦,说干就干。他这就去找呼延祭想要问个清楚。
西厢房的院子里错落有致,呼延祭特意选了最里面的一个院子,那里栽有一颗海棠树,每当海棠花开,满园香气四溢。海棠树下,洪知府特意让工匠们建了个小榻,闲来无事可以在上面小憩一会儿。这不,呼延祭看中的就是院子的这点景致。
洪知府走进院里,映入眼帘的就是呼延祭靠在小榻上面闭目养神,身旁还有下人在烹茶,好一副惬意的画面。
“王爷”洪知府心里莫名愤恨,脸上却还要表现出恭敬的样子。
“有事?”呼延祭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轻慢的语气问道。
“王爷,暴民不除,下官寝食难安。所以来问问王爷可有什么进展?下官也好安心”洪知府无不忧心地表示,他的忧虑是真心的,不过担忧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呼延祭剑眉微扬,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于是,顺杆而下说道“洪知府乃是一方父母官,除暴安民理当尽一份力”
洪知府抬头对上呼延祭凌厉的目光,心里不禁有些发怵。急忙表忠心道“王爷有何吩咐,下官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就给本王筹集三十万军饷吧!”呼延祭大笔一挥干净利落地道。说完接过仆人递过来的茶盏,揭开茶盖,慢慢吹凉茶水,不再理会洪知府面如土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