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郎的话音刚落，帐篷里落针可闻，半分钟的沉默过后，柳辞轻叹一声，圈着睡袋里一脸病容的女人柔声道：“既如此，我们不如早些回去，带着爹和庄子里的人下江南可好？！”

“走？！”柳夏至垂下眼睑呢喃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轻嘲，微微上挑的眼尾显示了她此刻的好心情，莫说那江南等着她的就是龙潭虎穴，就是没有呼延庆等人的追杀她也不打算回去，眼见柳辞脸色越来越青，她轻轻的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一字一句的小声道：“我不走，走不如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马家儿郎，记住这句话，我要你去找曾国忠商量，让他偷偷放你和手下的五千人出关，.....如果金国真有大军前来，最少也得在百里外扎营，你可以把队伍分成五十个百人小队，在雁门关外的乱石区布成棋盘阵，穿插偷袭，保存实力的同时尽可能的杀伤敌军。”说到一半儿，柳夏至好不容易歇够的气也用得差不多了，闭上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她尽量调整呼吸，等心口的疼痛过去。

“你想让我的人从军？！”马六郎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柳辞怀里表情有些痛苦但头顶的几根头发依然倔强的竖着，眉眼间丝毫掩盖不了霸道嚣张的女人，他怎么都有种上了贼船下不去了感觉。

“嗯，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呢？！”说话的同时，柳辞端起旁边的温水递了过去，他相信，这个女人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位置，正等着他开口，他索性就顺了她的心意又如何？！反正他也犟不过她，不走就不走吧，总有办法解决的！

心口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过去，稍微好了一点儿之后，柳夏至已经满头大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喝了点儿水让喉咙舒服一点儿之后才白着脸看了一眼马六郎道：“不是从军，是历练，身处乱世，有人尽力的去躲避，喜欢偏安一隅，可我看到的是机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马六郎，你家先祖最错误的就是把于人合作，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如果当初平海军是你马家的，你们全家也没有接受朝廷的册封，没迁往汴京，跟西夏和辽金都保持合作关系，莫说这小小的雁门关守将，就是庙堂之上那个昏君也会对你客客气气的。”

“斯.......”左右看了一眼之后，马六郎伸手把掉下来的下巴收起，算了，这个女人连从二品大员都能耍的团团转，骂一句昏君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实话，听了柳三妞这么一分析，他还真觉得先祖不该接受朝廷的册封去汴京，待在这边关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