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马场坐落于雁门关以西八十里处,是一个占地上万亩的草场,是朝廷重要的战马供应地之一,前方有一支上万的平海军驻扎,马家先祖本来不姓马,祖上姓林,是开镖局的,这片草场是马家的先祖从辽人那里用计得来的,养出来的战马都卖给朝廷,皇帝很高兴,直接赐姓封官,马家凭着战马一项,岁入数十万两银子,后来边关暂时安宁了,这位先祖又与辽人西夏人做起了生意,花了五十万两买下了百里之外的另外一个马场,有了这两片马场支撑,马家繁荣昌盛了上百年。
可自从马老爷子死了之后,蔡家施压,呼延庆背弃了两方盟约,投靠了蔡京,马家也就没落下来,有了前车之鉴,蔡家有意疏远平海军,这塞北马场一直都是蔡庸利用边军在幕后管理,昨日蔡庸一系受了重创,除了蔡庸本人,所有的管理人员都被斩杀一空,马场里只剩下最低等的士兵和养马的奴隶,平海军里面人心浮动,主将尤修当时便写信回去请示,想要趁机抢回马场。
战马的重要不言而喻了,比起尤修,曾国祥的动作更是迅速,一出互市当天晚上就派了两万大军驻扎在离马场两里的地方,他现在要忙交接贡银的大事,准备这次过后,亲自过来接管马场!
马六郎和柳辞带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两个马场中间有两支驻军,相隔不到半里地,双方剑拔弩张,就差打起来了,当得知这件事情是因为躺在床板上人事不知的柳三妞搞出来的之后,马六郎已经无语了,他现在手上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五千人,要是只有平海军一方也就罢了,可现在涉及到的两方都是朝廷手握实权的大员,他无论如何也没本事在平海军和曾国祥的边军虎口夺食,这下可难办了。
在外围查看了整整一天,不紧马六郎,就是柳辞也皱了眉,要一次性对付三万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是双方打起来,他们浑水摸鱼倒是有可能,可之后呢?!先不说呼延庆的平海军,就是曾国祥一个人和他手里的五万大军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待二人满脸寒霜的回到营地之后,发现夏蓉已经在等着了,见到二人回来,夏蓉行礼过后露出了两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启禀大少爷,马少爷,我家主子醒了,想见你们……”
“真的?!”
“噗嗤!”看着二人头也不回的背影,夏蓉笑出了声,眉眼弯弯,小指大的珍珠耳坠在白玉般的耳朵上荡来荡去煞是好看,跟在后面的马家护卫看直了眼!
……
帐篷里,柳夏至正用一些马奶,她感觉内脏像有人在不停的用力捏一样,胸口和后背的贯穿伤让她只能侧躺,又痛又饿,连张嘴都费劲,吞咽的动作牵动伤口,每喝一口,都要承受莫大的痛苦。
忽然帘子一掀,两个影子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帐篷里,柳辞几步走过去接过夏昙手里的碗轻轻的挖了一勺子马奶递过去柔声道:“伤你的人是阿林保,小弟我已经给你报仇了,你啊,就是不听话,当初要是听我的,除了那几个后患多好!”
“嗯,”艰难的张口喝了一点儿,吞咽过后,柳夏至勉强扯了扯干裂的嘴角一字一句的慢慢道:“说话很累,就不……与你们寒暄了,听昙娘说……说你们遇到了难题,我能给你们的建议就是这里先放着,直接去找曾……曾怀忠。”说完最后一个字,柳夏至彻底没了力气,胸口痛得像有钢刀在刮一样,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她努力着控制自己的呼吸,脸色苍白如纸。
“不行!”一听曾怀忠的名字,柳辞想也不想,张口就拒绝,“这个人愚孝,边关的事情他做不了主!”
“不!柳少爷,你说的不对!”马六郎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心疼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继续道:“柳小姐的意思是这边关的主将该换人了,柳小姐,我说的可对?!”
“嗯,”柳夏至没有睁眼,再让他们待下去,她就要绷不住痛呼了!
“……”两个人这么有默契,让柳辞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