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隔断的两间屋子风格果然不大一样,若说方才的是小姐的粉嫩闺房,这间显而易见的是顽劣少年的成长展览室。竹枪,竹剑,竹马,弹弓,从小到大市集所见的男孩儿玩具这边都能找到,每一样精致异常,一眼就能看出制作这些的人饱含了怎样的心意。
布局倒是相似,临窗都有那么个台子,布置着矮几,上面堆了一些书本,不是少年屋里常见的四书五经兵法布阵,而是一些花鸟鱼虫习性与培育,零散的还叠着几张画,描了一些所见,寥寥几笔却把人物景物的特质表现的一清二楚。书桌在另外一边,想来这原不过是供少年小憩的地方,却不料比书房更受青睐。窗沿上挂了一串碧玉铃铛,迎风而动,却不闻声响。
黎渊见子凰的目光扫过房间,虽不是细细打量,但料想也是留了意的,到底生了几分不好意思:“我不在家的时候,我阿爹不大喜欢别人进来,稍稍乱了些。等下我收拾收拾就好了。”
黎青之虽是族长,但屋里显然并没什么仆从,不止这里,整个黎族都透着一种自给自足的风气,这屋子却一丝尘埃也无,所谓的乱也不过是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他走时的模样。
“你阿爹很疼你。”子凰由衷道,这种疼爱和自己的父亲不一样,是一种呵护本性的放任生长,他看着立于窗前拨弄着铃铛的黎渊,清秀灵动,带着几分稚气和娇憨,永远都是天真无邪的笑颜。
“言哥哥,你可是寨子里第一个客人呢。走吧,我带你去挑些好酒。”说罢,从窗口探了身子出去看了看,又回头对着他笑:“虽说哥哥你身手好,但古话说的,入乡随俗,不如来试试这个。”果然这边的窗户也垂着一根结实的藤条。
“你这和门户大敞也没什么区别。”其实更像是刻意引人入室。得亏是个男的,若是中原女子做这举动,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她淹死。
黎渊拽了藤条一个翻身,把自己挂在了窗外:“我们这儿人口简单,安居乐业的很。言哥哥,快来,可好玩了。”果然是为了玩儿,绳子一看就是小时候绑上的,这楼层虽高,也不是不用灵力就下不去。非得跟猴子爬树似的把自己挂那儿哧溜下去。子凰理解不了这种乐趣,也不想理解,弃了藤条,从窗口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