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耳边又是一声哀嚎,侧头看去,眼见着飞刀深深的刺进了陆迁的锁骨,来回翻搅,余下想说的话生生被吓了回去,一时喃喃,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倒是这陆迁坚韧,不顾钻在他锁骨下的飞刀,破口大骂:“竖子!我和哥哥与你无冤无仇,见面至今也一直以礼相待,你何苦为难我们?堂堂世家少爷,用的都是什么下三滥的招数!好意思应那一声公子?”
听他骂的爽利,子凰倒奇了:“我不耐烦听你们胡说八道,你们是不是散客我心知肚明。况且既知我是言家的人,你们又施了那样的禁术,我就是立时把你们斩了,旁人也说不得半个不字。方才杀人的时候那么利索,这会儿跟我叫什么冤屈,要什么公平。”说罢,似是想起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说到底,你们又打不过我,我做什么要和你们讲道理?”
他本就是恣意张扬,骄傲任性的人,先时不过敛了气性,黎渊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不由的垂了双手,直了腰杆,真正的肃然起敬。
陆迁剧痛未散,又被顶的气结,少不得拿眼去看肖聘,后者面色青黄交接,似是不忍,悲声道:“原是哥哥没本事,着了道,生生害了你。”说罢,又去看子凰“公子要问什么尽管问,除了主家是谁,别的但凡我知道的,一定不隐瞒。我知道,不管今儿说与不说我都是活不成了,只是我这弟弟到底年轻,也不过是被我诓骗过来,希望公子高抬贵手,留他一命。”
这番话却是有情有义,子凰听他露了底线,也不逼迫“我不问你主家,我只想知道这水怪于你们何用。公子为婢女一掷千金的故事唬得贾七九丢了性命,我却一字不信。”
肖聘道:“我们却是为这水怪而来,主家的命令也不过是不折手段带了回去,这贾七九本不与我们一道,不过是被诓骗过来做了饵。可这用途……”话说一半声音越来越轻,子凰心内一凛,才觉出不妥,却听到黎渊一声惊呼:“哥哥小心!”眼前一花,看见本在远处的黎渊扑身而来挡在他前面。他身后是不知何时挣脱了一只手的肖聘,捏了抽灵诀,眼看就要印入黎渊的背心。
绕是他反应奇绝,反手一掌打出去,抱着黎渊顺势退出老远,但禁术怨毒,撤得再快,也免不了沾上一星半点。
黎渊生受了抽灵术,虽只是余波,不似贾七九那般疼的抽筋剥皮,到底还是受了伤,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一口鲜血喷在子凰衣襟上,果然像他所说,闻着并无腥气,反而有股灵草特有的清新。
他倒不觉得疼,只是被自己喷的血唬了一跳,伸手拿了袖子去擦:“抱……抱歉……弄脏了。”
子凰:“……”
“哥哥!”那边肖聘在子凰全力一击下瞬间气绝,陆迁悲痛欲绝,哭喊不应之下开口诅咒:“言家小子,你害死我哥哥,我便是进了地府,化成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子凰心知不好,奈何怀了躺里个黎渊,一时腾不出手去,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咬了舌,跟着肖聘共赴黄泉。
人都死了,便是想问也没法子,但既知是为了这水怪而来,余下的也只能让子皓慢慢去查。当下收拾心情,想去探探黎渊的伤势,这抽灵可是邪术,黎渊不修金丹,也不用灵力护体,想来不会有大碍,但该有的疼痛还是一分不会少的,虽然及时躲了,但想到他是为自己挡了这一下,心内到底不安。
还不及开口,不料黎渊子他怀中猛的站起,对着两具尸体破口大骂:“好一对死断袖,伤天害理还这么义正言辞!比那老蛇还要不要脸!活着不中用,死了还要咒人?吓唬谁呢?”中气十足,仿佛刚才被咒术打中吐了血的不是他。
子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