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的地位总是比平常人略高些,子凰穿的又是麒麟踏月的家服,是言家正儿八经的高阶子弟,虽是年少,但也受得起这礼,当下也不起身,只是拱手回了礼。
倒是黎渊有些吃惊,他才从黎族寨子出来,也无心去探听这些门道,但也只是略顿了一顿,下一秒笑的比之前还要明媚,也不顾子凰的眼色,越发亲热起来:“原来各位哥哥认识我家哥哥呀!”
“岂敢岂敢。公子乃言家高士,今儿有幸一见,哪敢说相识呢。”却是方才唯一没跟黎渊搭上话的紫衣公子,面皮白净,拿着扇子,这么冷的天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黎渊惧寒,不由的往边上躲了躲,面上仍旧笑的灿烂。
紫衣青年犹自不觉,扇着风将原委一一细说。这些人都是十里亭外金泉镇上的人,而之前说的临武山庄是他们镇外的一个富商修建的,不同于别家修灵问道,临武山庄从庄主往下到家仆,都不大通武,庄内的护卫都是外顾,而山庄修建的初衷也不过是供往来求仙问道的有钱人暂住整顿罢了,说穿了不过一个豪华点的客栈。
这君眉山虽是险恶,但这三四月间雪山将化不化之际却是真的美。本就有一山四季的奇景,不说漫山杜鹃,只是这行踪隐秘的仙池也往往只在这时节有机缘遇见。此番少庄主钱青松就是带着心爱的婢女来此赏景游湖,湖倒是见到了,只是不想从中跃出了一只巨大的怪物,将那如花似玉的婢女拖进了湖中,再也不见踪迹。
公子失了心爱的婢女如何肯依,奈何近来山庄人手短缺,庄主也断不肯为了一个不足挂齿的仆人去另聘人手。钱青松只得悬了重金,找江湖中的人来捕那怪物。放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定要帮爱妾报仇。奈何,来了的人要么见不着湖,要么找到湖也等不来怪,一日日的拖下去,这赏金自然越垒越高。
黎渊听住了:“这钱青松倒是个痴情人。”
大胡子嗐了一声:“这哪儿是痴情啊,这公子哥最爱美女,那婢女模样自是不必说,偏才跟了没几天,真是心头好的时候被拖了去,可不气煞人嘛!这临武山庄别的不说,钱是最不缺的。”
“那各位此来是专为着除害的吗?”黎渊人小,脑子却活,明知他们为悬赏而来也不说破,只是带了一脸崇拜的赞他们侠义心肠。
蓝衫的青年很是受用:“小公子慧眼,悬赏虽多,但还是次要,这时节来君眉山的人越来越多,放任这么个祸害在那,后患无穷。鄙虽不才,也必倾力一试。”冠冕堂皇,正气凌然。
“两位公子出自世家,既能独自游荡,必定修为不凡,不若和我们哥三儿一起吧。”大胡子豪爽,当即来拉他们入伙。
蓝衫的略皱了皱眉,也没多说,只是笑了笑,想来是不大欢迎他们加入的。
子凰本以为黎渊必定雀跃允诺,谁知他却摆手道:“多谢哥哥们好意,但我们只是溜出来玩儿,不大懂这个。倒怕拖了哥哥们后腿。”满脸虔诚,一副我确实不大中用的模样,唯唯诺诺的笑,偏还顶着言家的名号。子凰虽不生气,到底有些没眼看,偏了头去研究茶盏。
大胡子还想再说,却被紫衣的拉了下:“是了,小公子虽是修为高,但必定金尊玉贵,这山野间的物种最是腌臜,若是碰着一星半点的,也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