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言子凰并不是鸡鸣而起日落而息的传统好学生。为了等这炼了一个多月的鱼骨飞刀出炉,昨晚愣是熬到了丑时,如今已是午时,还不见起身的痕迹。言家虽是大族,却也从不刻意的立规矩,见他睡得安稳,服侍的丫头小厮最是宝贝这公子,自然识趣的不去打扰,可侯在院里喝了好几盅茶的言子皓可等不得了,昨儿便听说弟弟这宝贝今天能见真章,天不亮就跑来等着。好歹他也是二少爷是那臭小子的哥哥,偏这院子里的人只认他弟弟,连大声说话都不让。
趁着管事的嬷嬷去了后院给他盯吃食,子皓偷偷的摸进了弟弟房间,猛的就往床上一扑,可还未等他靠近呢,就有一束光从被窝之中飞射而出,若不是他收身及时躲得快,保不准就是一个对穿。
“言子凰,你是要疯啊!连哥哥都杀!”
一声轻笑后,被子被掀开,露了一张脸出来,眉目晴明,唇红齿白,皎洁一笑,带了几分年少特有的清透精致,恰似朗月入怀,让人不经而叹,好个翩翩公子遗世郎。
子皓扯了扯翻滚间起皱的衣衫,收了满脸狼狈,看着弟弟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很是不愤,刚想接着骂,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立时换了笑颜:“三儿,哥哥听说你的飞刀成了,巴巴儿的在外等了半晌。现下如何了,拿来我看看,于你评说评说,指点指点?”
子凰披了外衣起身,由着一纵听着响声鱼贯而入的服从服侍着洗漱束发,见着二哥心焦,也不多摆架子指了多宝格上的玉匣子:“在那儿呢。”看着子皓兴兴儿的去了也是好笑:“二哥,这寒铁本就是你割爱,画样子的时候你又都在,难不成还担心我藏着掖着不给瞧吗?”
子皓的脚步微不可见的滞了一滞,嘴上回道:“自己兄弟说什么割不割爱的,你是我弟,我不疼你疼谁。”心内却是莫名肉疼,说是割爱,明明就是自己技不如人,输给了他。比别人家小孩更加恐怖的是,这个样样出挑的玉公子是自己家的。
盛放飞刀的匣子是一个极北之地所产的黑色玉石制成的,触手寒凉,正对应了寒铁的特质。匣子中的小刀共有十八把,轻薄如纸,侧看几不可见,刀刃被打造成了鱼骨模样,极为锋利。
忽然,飞刀晃晃悠悠的腾空而起,竖立在那儿摇摇晃晃的转着圈圈,子凰勾了勾手指,它便毫不犹豫的飞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贴着主人的衣袖,讨好的蹭了蹭。子皓在一旁叹为观止。
“我昨天试了试,唤醒了一把,按这个量来算,我若想同时唤醒十八把,消耗的灵识只怕要大于三分之二。但若是如此,这刀只怕就不再受我控制,甚至极有可能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