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师先生这会儿才挪进屋，受了极大的委屈，说道：“徒儿，也不知道扶扶为师，哎，这出走三个月，你是半分都不想为师啊，为师好伤心。”

白小诺瞪了他一眼，说道：“师傅，你想徒儿吗？你徒弟都快被人欺负死了，你以后都没有徒弟了。”

桃师先生想摸摸她的头，白小诺使劲儿摇头，不让摸，像只刚从水池里跑出来的落汤狗，动作出奇地一致。

桃师先生说道：“胡说，谁敢欺负你，我去揍他。”

白小诺说话含糊不清，说道：“师傅，您这老胳膊老腿，还打人，别逗了，我看，人没打着，你自己这把老骨头就先折了。”

桃师先生敲了她一个脑瓜蹦儿，说道：“没大没小，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白小诺撅着嘴，说道：“圣贤书啊，我拿来垫桌子腿儿了。”

莫璃化为乌龟，躲在木盆里，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摇了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桃师先生气地吹胡子，连忙把《明德篇》小心地拿出来，说道：“你怎么可以拿书垫桌子，我这么大年纪，每天起早贪黑，教你读书识字，明事理懂是非，真真是掏心掏肺，任劳任怨，没想到你却如此顽劣，真是??????。”

说完，桃师先生拿袖子摸摸眼泪。

莫璃也是一头黑线，这老头儿也太矫情了些，要是谁敢这么和他说话，一掌拍飞不废话。

白小诺吃饱了，有力气说话了，问道：“师傅，您这是伤心了。”

桃师先生点点头：“痛心疾首。”

白小诺咂咂嘴，说道：“可是，我都会背了，这书也就没什么用了。”

桃师先生不哭了，连忙问道：“徒儿可是都背会了？还有《知礼篇》《清心篇》。”

白小诺摸着圆鼓鼓的肚皮，说道：“嗯。”

桃师先生眼睛乐得眯成了一条缝儿，说道：“好好好，给为师背一遍。”

白小诺学着桃师先生老学究的模样，摇头晃脑地一边背，一边在屋里来回踱步，直晃得莫璃头晕，莫璃听着听着，两眼犯困，一时不察就睡过去了。

听到耳边嘭的一声，地动山摇，莫璃被震醒了。

桃师先生拍着桌子，喊道：“好好好，好徒儿，一字不差，为师深感欣慰，老怀安慰啊。”

白小诺背地口干舌燥，独自倒了杯茶，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