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认床”为理由把卧房留给了赵淑颖和清清,自己在沙发里勉强窝了半宿。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醒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我开始盯着昏暗的天花板想事情:淑颖姐毕竟是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才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这个圈子里的水有多深她一定非常清楚。她居然还为我买下了那些照片,我真的很感谢她,可是这样做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呢……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睡不着,索性就起来洗漱,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匆匆把张辰浩丢下就跟着赵淑颖走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胡乱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脸就掩门而出,时间还早,如果我现在去敲张辰浩的房门,应该不会让别人看到吧。
我一路小跑来到2104房门口,边跑还边四处打量着,生怕从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突然就伸出一个镜头来。
门铃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张辰浩来开门。我心里开始急了,便侧着身子把耳朵贴在房门上。房里没有任何声音,我越发地着急起来,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房里隐隐地传来手机的铃声,谢天谢地,他还在房里。可是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呢,说不定他觉得在酒店睡得不舒服,早就回家休息了呢。我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心思了。
正想着,房门“唰”的一下就开了,我没有站稳,差一点摔到地上。“喂,张辰浩,你干什么啊?”我抬起头就想责怪他开门前都不先打个招呼,却惊讶地发现他病怏怏的,整个人都已经快站不直了。
“你属鸡还是属老鼠啊,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我房间来干嘛?”刚关上房门,他又挣扎着躺回床上。
“我属蛇。”我最大的优点或许就是诚实,但我最大的缺点或许就是过分诚实,“你怎么样?脸色怎么那么差!”我随着他走到床边。
张辰浩似乎已经重新睡着了,莫非刚刚起来开门只是梦游?他并不理会我,我只好凑上前去“观察”他的病情。手刚贴到他的额头,就把我吓坏了。
“怎么这么烫?张辰浩,你发烧啦?”我手忙脚乱地冲出去找着什么,却发现房间里面根本没有药,无奈之下我只能倒来一杯白开水让他喝。
“你烧得这么厉害,今天的拍摄就先暂停吧,我去和导演说!”我一手把空杯子放回床头柜上,一手使劲地抄着他,就像在抄一块滚烫的千斤巨石。
“不许去!”没想到他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脾气却还是那么古怪,“不就是发烧嘛,你也发过烧的,你觉得我会有那么脆弱吗?”
我的“可是”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又躺回被窝里去了。“让我再睡一会,记得八点以前叫醒我!”他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床的另一侧传来。
“那你至少要吃点药吧!你包里有没有常备药之类的,你平时都吃什么药啊……喂!”我恨不得把他一把拉起来,可是他早又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