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吃清淡的,怕油水足了会长肉?”
芳草诧异地抬眼看她,又是满满一筷子炸酱面进嘴。
香叶瞅得心火旺旺地烧,却也没法跟这个直心眼的憨货计较,忍了忍问:
“小姐呢?”
“歇晌呢。”
芳草呼噜噜几筷子将碗里面条收拾进肚里,起身又去盛。
香草顾不得嫌弃她狼吞虎咽的吃相,气急地拦下。
“你作死啊?没剩下一碗面了,你还吃?老爷那里还等着尝鲜呢。”
芳草无辜地啊一声。
“老爷夫人病着,得吃得清淡点,这炸酱面太油腻了,不好。”
香叶气得脑仁疼,一指头戳她脑门上。
“好不好的你说了算?你是主子人家是主子?怎么吩咐你怎么做!”
她都还没吃上呢,怎么能全便宜了这个憨货!
平常她是不敢吃太多油水,怕长肉,可现在能一样吗?她得养胎!一人吃俩人补!
气死她了!这个憨货!
“哦,行吧,我这就给你盛。香叶我跟你说,这个炸酱面可好吃了,我还能再吃一锅!小姐从神仙哪里学的本事可真不错!”
芳草咂咂嘴,意犹未尽。
香叶运了运气,自己接过碗来添肉酱。
“你少放点酱,咸。”
芳草看不上她这副小家子气的护食模样,轻啐一口,又满满当当添上一大勺肉酱。
白面条有什么好吃的?全指着这肉酱提味呢!当她不懂么?
“瞅你那样!吃一口肉跟剜你身上肉似的!”
香叶没好气地将冒尖的一碗炸酱面放进篮子里,掏出荷包丢给她。
“给,拿去给小姐买肉吃!”
芳草手忙脚乱地接住荷包,捏捏里头硬硬的,打开来瞧见果然是碎银子,足足有二两多,欢喜地咧开嘴笑:
“夫人给小姐补身子的?太好了。”
香叶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见钱眼开!夫人是小姐的娘,不疼她疼谁?你就可劲地做吧!”
芳草连声答应:“晚上就炖肉!”
香叶这才满意,提起篮子要走,想起什么又停住问:
“小姐跟你说过,她遇到的是哪位神仙没?”
芳草攥命根子似的捂着荷包,草草回一句“记不得了”,一路咚咚地往绣楼跑,像是荷包里头的银子会咬手似的。
“没出息。”
香叶差点被撞个趔趄,撇撇嘴低骂一声,刻意在院子里多转悠一圈,跟煮纸浆的三壮搭了几句话,见他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也不多费那个劲,溜溜达达回了正房。
还没进门就听见震天的呼噜声,俩主子全睡死了。
香叶消消停停吃了面,耽搁时候长了面有点坨,不太好拌开,酱也有点咸,喝了好几杯水。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龙肝凤胆山珍海味呢,原来就是汤饼啊,这也知值当巴巴地拿来说嘴?有油有肉谁不会做?也就糊弄下芳草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香叶把一大海碗面全吃光,边喝着老爷几两银子一两的好茶,别挑剔地咂吧嘴。
无所事事的喝光一壶茶,香草这才施施然起身,打开赵玉枝放银子的钱匣子,装了满把碎银子,这才捂着鼓鼓囊囊的新荷包,心满意足地回屋睡觉养胎。
芳草火急火燎跑回绣楼,就跟身后有贼追似的,把装银子的荷包连换了几个地方藏,依旧不放心,瞅一眼楼梯,干脆跑上楼。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