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枝却安心养起病秧子,只说孩子福气太重压不住,等大些就好了。
如此又糊弄三年,赵玉山攒够盘缠进京,偷偷跟亲外甥女认亲。
苏瑾沫那时已经六岁,人才虽不十分伶俐出色,可打小相府便延请名师倾心教授,心眼并不少。
苏夫人因着娘家遭锦衣卫抄家,流放途中多名亲人熬不过陆续去世,对锦衣卫恨之入骨,坚决反对女儿嫁给投身锦衣卫的元长庚;
可惜她拗不过固执的老夫人,婆媳矛盾加剧。
苏瑾沫自小耳濡目染,也看不起所谓朝廷鹰犬,正想方设法退掉这门丢脸的亲事,突然柳暗花明,多了个顶包的妹妹。
她知道出了抱错孩子这种奇事,高门大户的做法会是将两个孩子全养起来,不缺那一份嫁妆,更丢不起那人。
只要她先为自己觅一桩良缘,待到大势底定之后,再将元长庚推给杨锦鸾,便可两全其美。
于是苏瑾沫便看上了自小不凡的广平侯世子李念,并展开一系列算计追求,一路朝着恶毒女配的道路飞奔而去,直至功亏一篑,祭天证道,被男女主利用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杨锦鸾这个炮灰,则因为苏瑾沫的小算计,留得一线生机,浑浑噩噩走完了短暂的一生,就算最后被送回苏府,也没过上几天真正的好日子。
想想就憋屈。
苏锦鸾吐出口浊气,习惯性驱逐内心负面能量,尽量往好处想。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起码她还有逆天改命的机会,哪怕真回不去了也不怕。
楼下传来呼噜声,芳草睡得很沉,半点没被吵到的样子。
苏锦鸾不想扰人清梦,自己拿水壶里的温水打湿帕子,仔细擦了手,顺带倒了杯水喝下。
喉间淌过一阵清凉,她舒坦地吐出口气。
屋里气味有点难闻,她将窗户轻轻推开一条缝。
夜风透进来吹得她一个激灵,苏锦鸾这才发现身上出汗了,肚里也觉出饿来,饿得挠心挠肺的。
苏锦鸾轻咬唇,实在忍不住,轻手轻脚下楼,想找芳草要两块点心垫肚子,可一叫没醒二叫没动的,她也不好意思再折腾人家。
芳草说是她的丫头,每日里要做的活计却不少,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加跑腿,够累人的。
加上白日里被吓到一场,睡得沉些也正常,还可能喝了安神的汤药,那就更叫不醒了。
苏锦鸾望一眼插上的房门,回楼上加了外套,轻手轻脚地下来,开门去厨房找吃的。
月色如水,将小院照得亮堂。
苏锦鸾越走越快,不去看地上各式各样黑黢黢的影子。
这本书是正统的古代架空言情背景,没有神啊魂的那些不科学因素,她穿进来只是极个别的特殊例外,才不要自己吓自己。
至于跑错片场的系统金手指,反正已经擦肩而过,即是无缘,多想无益,不重要。
苏锦鸾默念二十四字真言护体,琢磨着明天要找块红绸子布做条红领巾,时时提醒自己铭记使命,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