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她生来天性上就是本就无所谓生死的;就算后来因为自身魔力的强迫而去经历的那些体验最终还是逼得她终是有了“有所谓”的在乎的事了,但那样的在乎也是对应着她那倒扣的生命才必然衍生出的是她的人生要求她必须要有的“倒着活”的对应心态。
齐路看人生,就是从死向生的倒着看、倒着数、倒着排序着眼下首先要在意的,然后一样一样的从相较而言她最在意的开始排起,一直排到她最无所谓的。
然后,她就按照这样的由重到轻的次序去平衡着她的每一次抉择所需要顾及的方方面面。
过去因为无所谓生死而无所谓的一些东西,如今,就因为魔力剥夺了她主动选择死亡的权力,使得她不得不在无条件必须活到魔力允许她死为止的这样的“一生”的前提下,去平衡她不得不接受、面对、忍受、并无时无刻不体验其中的这样的“活着”。
这就逼着齐路终于开始有了过去没有的“在乎”。也因为有了这样的“在乎”,而逐渐有了相应的欲念产生。
齐路惟有一个真实的希望。她希望,像这样的“活着”,能快些结束。
除了这点之外,其他的,齐路一直就很清楚:就算是迫于“活着”的需要而需要满足的,但那样的需要也并非是她的真实所求、真实目的,不过是她不能不去维持的“活着”——是它的需要,不是她的需要。
所以,就算有了相应的需求,那也不会是齐路自己的欲求,而只是她需要去维持的“活着”——它所需要的手段资源。
齐路这样的需求,和其他看似也是同样想要满足了同样的需求、但根本上就是把这样的满足视作就是目的本身的人——和他们从行动的起始点的动机开始,就是不同的。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也是因为这样的不同,才会使得当他们获得了同样的资源的时候,就会在这个——可以就是“终点”,也可以是下一阶段的“起点”——的地方,最能明显展现出这样根本的不同所导致的他们截然不同的行动方向:
像齐路这样只是把这样的需求视作是“手段”而非“目的”的,那么一旦获得的量足够了,他们就会及时减少、乃至停止了索取,并将已经获得的及时并入到要去往下一阶段所要使用的如今的全新“资源库”中;
而另一类就是将这样的获得视作是“目的”、而非只是需要使用的“手段”之一的,那么这样的获得对他们而言,可就不会有“够”的那天了。
反而的,他们会想方设法的用他们能用的一切手段去维持、延续着像这样的获得。
那么,初衷不同的这两类人,在走到像齐路这样有“够”的量的那个止损点的时候,这两类人自然就会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而分道扬镳了。
进而的,才会让旁人能明显看出了曾经看似相似的他们,内里所包裹着的原初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