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冷静到几乎残酷的人,却因为见她与另外男子在一起,而气到几乎疯狂,她被抵在角落里,抬起头,安静的注视他,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休书我已经收下了,是你亲口说的,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而回答她的,是一声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哮,这句话几乎瞬间就粉碎了他的全部理智,他猛地抱住她,手紧怀抱,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寻到她的唇,狠狠的吻下去。
募地,秦月臻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离我远点!”她绝望的哭喊。
而他的声音比她更加绝望,“做不到!”
“你不是已经轻易做到过?”
他轻叹,“那是不得已。”
又是这么一句话,她根本不想听,泪弥漫眼中,她转头看去,手胡乱的推拒着,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流眼泪的样子。
她一直推拒,两人的样子更像是在纠缠,中途她的手无意勾住了他的衣襟,一个被他放在胸膛未知的物件掉了出来。
是个香囊。
秦月臻认得那个香囊,那是她当日扔下冰河的,“我将它扔掉了,明明已经扔掉了!”离开滕城那天,是她将香囊扔进冰冷的运河中,她亲眼看见香囊沉入冰冷的河水中。
白慕站起来,之前的愤怒已经全数的消失。
“是我的。”
秦月臻脱口而出,“你的是用黑线绣的,我的是用红线,是我的——”
“当日你绣了一对,他们本就应该在一起。”
“可是当日我将它扔进了河中。”
“我知道。”白慕的声音,回荡在账房中,“我捡了回来。”
秦月臻蹙眉,她清楚的记得当日扔它进河水中是去年的隆冬,那时河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若是要捡回这个香囊,必须得凿破冰面,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才可以捞到。
而且,河底幽深,水流也急,他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能找回这个香囊,他逼她离开,却又舍不得一个香囊,泪水刺痛了她的眼睛,紧紧闭上双眼,转头却无法在看着他。
账房中,片刻寂静就如同当日在白家院中,那张温暖的床榻上,两人长发交缠睡过的两千多个日夜。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白慕再度开口,声音嘶哑粗涩,“去年中秋有一夜,我没有回来。”他缓缓说道,“那时,我告诉你是夜里喝多了,在金老板家中睡下了,忘了让人通知你。”
秦月臻也清楚的记得那天,成亲六年,在那一天,她感觉到是他第一次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事情。
“其实那夜我是去了魔窟,从魔窟找那个救出犯人的就是我。”他缓慢的说出每个字,秦月臻却已经屏住了呼吸,震惊的转头,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劫走犯人,弄得全城风声鹤唳的人,竟然是自己身边的人。
“早再跟你成亲之前,我与他就已经认识,虽然南凉与西凉常年交战,但我仍视他为我一生的挚友,他曾经有恩于我,两年前,他偷入南凉,却泄露了行踪,被捕入狱,我也整整筹备了两年时间,才能将他救出来。”
秦月臻握紧双手,听着眼前曾经最亲密的男人说着一件完全陌生的事,“这些事情,你为何不对我说?”
“我不想让你担心。”
“所以,你选择伤我的心?”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后期那么复杂。”他眼中痛苦,继续说道:“救人的事,经过两年缜密的计划,但是最后还是让毛伯驹循着线索,找到了证据,追到了白家来,他开出的条件是让你代替我受罚,甚至要是回来说服你进毛家。”
那天,毛伯驹离开白家,用长者和蔼慈祥的笑容对他开出了世间最邪恶的条件来,“毛伯驹逼我用你来换白家人与我的性命。”
“这些事情,管家已经告诉我了。”秦月臻声音微微颤抖,“所以,刚好那时我让石娣入府为妾,你就已经打算用石娣来代替我?”